水汽在浴室里弥漫。
闻潮声呆呆地站在淋浴器下,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过他的身体,思绪却有些神游太空。
嗞啦。
席追挑眉,神色有些微妙,“现在?”
“昂。”
闻潮声没往别处想,只觉得自己应该躲着再做做心理准备。
席追驱车将他带到了这里,看了满山雪景,看了漫天烟花。
两人又习以为常地住进了同一个房间,今晚还要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
闻潮声的性子是慢热,但并不代表迟钝到什么都不知道,他隐约猜测到晚上有可能发生的事,一时间,还有些不敢去看对面的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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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没打算再回去。
两人回到预定好的酒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房间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正对面夜间的滑雪场。
撬开唇齿,纠缠着舌头。
闻潮声整颗心脏都跟着发麻了,他空落落的双手无处可抓,只能用力地勾住眼前人的臂膀。
“席、席追。”
闻潮声一抖,呼吸急促了些,“你……唔!”
他吻上闻潮声后颈上的那颗小痣,手却不见得安分,“昨晚喝醉了酒,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不是?”
闻潮声说不上话,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
闻潮声一惊,却没地方可以躲。
被热意浸润的皮肤透着诱人的红,源源不断的水流顺着脖颈、锁骨滑落,最终隐在氤氲雾气中。
“我……”
闻潮声压住那点被幸福所冲击的哽咽,第一次清晰又坚定地回应,“我也喜欢你,席追,一周年快乐。”
席追凑近,似有若无地触着他的唇,“哥哥,我们明年也要一起过,好吗?”
没有上锁的浴室门被席追从外面打开,“哥哥。”
闻潮声回过神,透过朦胧的隔断玻璃门看清了对方的身影,莫名紧张,“你、你怎么进来了?”
“浴袍放在外面衣柜里,你进来的时候也没拿换洗衣物。”席追摆明事实,打开了唯一遮挡视野的玻璃门,“洗好了吗?”
万一待会儿要来真的呢?
抱着这样既期待又羞涩的念头,闻潮声也不等席追同意了,起身就往浴室里面溜。
席追望着他略微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没阻止,暗笑着又饮了两口香槟。
席追显然察觉到了眼前人略带羞涩的回避,不戳破,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打趣,“房间暖气开太高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没有。”
闻潮声仰头将剩下的果汁喝完,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我吃完了,先去洗澡。”
两人是在落地窗前吃的法餐,量少但精致,味道很不错。
闻潮声端起还剩了大半杯的混合型果汁,余光不经意地瞄到了主卧里的那张两米大床,思绪不由有些飘忽——
今天是他们的周年纪念。
过了许久,闻潮声总算逮到接吻的空隙,喊了一声,“我……我不太会。”
不是喊停,只是有些害怕。
从上洒下的热水沾湿了他的睫毛,烫红了他的眼尾,眸心还蓄着一点儿脆弱的水光,看上去怪可怜的。
席追的动作变本加厉,语气却温和地像一位好老师,“没关系,早上不是已经带你复盘过了吗?我现在再带你重温一次,加深一下你的印象。”
不仅只是重温,而且还要深入探讨。
席追将闻潮声转过身,将他抵在水汽沾染的玻璃挡板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席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眸光还是止不住地发深。
闻潮声受不住这样过分坦诚的面对面,连忙局促侧身,避开席追的注视,“我马上就洗完了!你先别进来,小心水溢出去。”
下一秒,还穿着衣服的席追就忽地跨进淋浴区、贴了上来,“哥哥。”
闻潮声心口滚烫,怀着憧憬应下这份邀请,“好。”
如果可以,不止明年,以后的每一年,他都想要和席追一起过。
闻潮声平时第一次有明确的私心,他想永远出现在席追未来的人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