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手腕被人强有力地擒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跟乌龟似的?”
“……”
潮声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怔怔抬头。
他们太久没见了面了,久到那点童年记忆都快模糊不清了,记不住才是正常的。
即便早就做好了被对方忘记的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还是游荡在了闻潮声的胸口。
这些年,他始终牢牢记着席追,将对方当成自己童年时期最重要的朋友,没有之一。
席追依旧沉默,视线一点点地移动确认——
闻潮声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很圆,望着他的眸光带着几分迟缓的的专注,有一缕微卷的头发被压着、蹭上了黑框眼镜,看上去呆呆的。
席追忍住伸手挑弄的冲动,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抱歉,记不起来了,请问你是?”
“……”
眼前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还将大半张脸都藏在了阴影中。
明明看不清,却格外好认。
闻潮声看见面前全然陌生的伴郎团,社恐发作,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我和我朋友还有事,先走了。”席追看穿了闻潮声的局促,轻拢了一下他的手肘,“走吧。”
“哦。”
忽然间,走廊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其他几位伴郎走了过来。
“席追,你速度够快啊,连衣服都换下来了?”
“嗯。”
“我什么我?”
席追松开他的手腕,挑眉反问,“刚在宴会上偷看我几次了?又不上来打招呼,隔着距离,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闻潮声耳根子一红,支支吾吾,“你那桌人好多,我、我都不认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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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刚见面就想着逗老婆[点赞]
闻潮声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席追本人,正准备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才想好的措辞全忘记了。
“……”
“……”
下一秒,席追就摘掉了那如同“龟壳”似的鸭舌帽,微微弯腰和他平视,准确无误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闻潮声。”
那双原本疏离的眼眸中,此刻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淡笑,“你怎么这么不禁逗?”
闻潮声将帽檐又压低了一些,企图将自己的难过完全遮起来,“没关系,记不起来就算了,是我打扰了,抱歉。”
他没有自报姓名的打算,转身就要想往外逃,没等只是走出去两步,身后的人就跟了上来。
“等一下。”
“……”
闻潮声听见这声回答,脑袋顷刻低了下去。
果然,还是不记得了吗?
席追嘴角并不明显地扬了扬,眉梢短促一挑,“你抬头,我看看。”
“哦。”
闻潮声发出一声很低的气应,慢半拍却乖顺地抬了头,等待着眼前人的确认和回应。
闻潮声连忙跟着他离开。
直到拐出了走廊,闻潮声才后知后觉地问,“席追,你忙完了吗?就这么和他们分开,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本来就不熟,他们是我小叔叔的伴郎朋友,又不是我的。”
席追的语气隐隐冷淡了下来。
有伴郎注意到他身边的闻潮声,好奇,“这位是?”
席追说,“我朋友。”
“嗯,猜到了。”
席追料到闻潮声的性格还和小时候一样怕生、慢热,没想到是有过而无不及——
他刚才开玩笑说了一句“不认识”,对方竟然连“自我介绍”的念头都没有,而是急匆匆地就要跑掉。
第12�
闻潮声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脑袋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缓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胸口的失落和酸涩在一瞬间就转变为了惊喜,“你、你……”
四目相对,逃无可退。
席追也不说话,只是垂眸注视着眼前人。
闻潮声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张口时的声音是含糊的,磕磕绊绊,“席追,好、好久不见,你还、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