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老几啊!
可当虏人看见是一个女人出来,骨子那看不起的眼神刚冒出来。
就听姜宝意双手环臂,语气懒洋洋道:“快收起你那破鸟铳吧,没个准心没个膛线,打不着不说,而且还没装药。”
“这是刚刚从那个胡饼摊拿的抹布,可别告诉那老板,不然我下次给他洗碗,他也不会给我胡饼作为打赏了。”姜宝意将抹布系在脸前,在发尾系了个结,顺便道:“下次再还给他。”
随后她一脚迈出阴影的角落,瘦猴几乎还来不及阻止,提醒她对方有鸟铳。
姜宝意已经背着手走出来,闲庭信步的身影,出现在马车前,月光照在她的肩侧下,将她如玉的轮廓尽显人前,一双黑漆如墨的双眼,眼皮耷拉地盯着眼前的虏人。尽管她浑身衣衫褴褛,可包得严严实实,露出的长颈,给人一种草莽孤侠的英气。
不过她根本不后悔。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快去晏府通报,搞不好我胜算还高一些。”姜宝意将手绢往瘦猴手里一塞,当信物可以让晏府重视起来。
至于她,既然都插手了。
语气中有瘦猴听不懂的情绪。
但瘦猴知道大姐头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可你一个人有危险。”
再抬头就见姜宝意口哨毕,她单手负立,另一只手已经稍微举起。仿佛对方再敢多说一句,下次打得就不是一只眼。
这精准打击的角度,令另一个虏人立即道:“等等!”
姜宝意确实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她移开视线看向那个开口的虏人发话道:“马车里面的女人不能动。”
说完,她还故意吹起口哨,还是有节律的青藏高原。
曲调悠扬,又伴有点草原的腔色,让两个虏人纷纷陷入一丝疑惑。
至于为什么疑惑?姜宝意不清楚,但她决定主动道:“你们劫掠马车是为了钱,还是钱?”
不过说完就有点汗流浃背了。
说到底她现在只有一个人。不过人怂,气场不可以怂。
姜宝意怀揣双手,盯着马车。
眼看她要从屋顶爬下去。
瘦猴接过弓弩赶忙要阻拦:“姜姐儿别上当!现在出去有危险,既然救不到人,不如去晏府求救,说不定晏小姐的爹有本事救......”
瘦猴话还没说完。
“这么对着我,就像是拿了把烧火棍杵在我面前,一点鸟用都没用。”
话顿,她冽唇露出道嚣张的笑容:“又或者说,你特爹的有个鸟用!”
第5� 这个叫花子有点猛
而且她身上总有一种锋芒的气质,双眸平静无波澜,其中还藏有毫不在意鄙夷,见虏人,就好似见到什么刚出栏的畜生。
这种肆无忌惮打量的视线,让一向欺负惯梁人的虏人,由心感到冒犯。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女人竟敢瞧不起他们。
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还从兜里掏出一块洗得发黑的布。
瘦猴迟疑一下:“这是。”
“怕什么,烂命一条。你看我刚才不是已经带走一个,没准待会还能多带走一个,够本了!”姜宝意眨了眨眼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可实际她手还是有点抖的,虽说是乱世人命不值钱,可她从来没杀过人。
刚刚那个所谓的伍主实在太嚣张,她一时正义之心犯了,没忍住手痒痒给人砸了。
“你算老几啊!”捂着眼睛的虏人继续叫嚣。
可下一刻一块泥巴已经扔进他嘴里,呛得他止不住咳嗽。
“废话,当然是色...”有个虏人逞口舌之快。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感觉眼睛突然一黑,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他半张脸。
顷刻间就痛得睁不开。
两个虏人见袭击的是个女人,原本警惕的心有所松懈,又见这个女人丝毫不惧的模样,难免会孤疑她身后是不是有人。
而姜宝意就像看穿他们一样,开玩笑般嘲讽道:“别看了,我身后没有千百八个兄弟,也有三五百个。”
“不信你试试?”
姜宝意忽然将手从兜里一掏,掏出条崭新的手帕,绣着朵雪白的兰花,素然又不失雅气。完全不是属于大姐头的风格。
只听姜宝意攥着手帕道:“救人就到底,何况晏小姐还请我吃了一顿饱饭,我自然也想以后有机会请她吃一回饭。”
“瘦猴,乱世之下,有个人愿意善待你,真的是比中彩票还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