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气之下只是怒了一下,冲过去疯狂地晃醒了两人,然后当着他们的面生闷气。
“唔姆!”
漆黑头痛欲裂地醒来,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就在她正准备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缠住了。
她雪白的、几乎在发光的皮肤,与安德烈深色的肌肤形成了对比。她的一条腿还豪迈地搭在他的腰上,纤细白皙的脚踝与他那肌肉紧绷的小腿紧紧贴在一起,看上去暖烘烘的。
她的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肌之间,只能看到一头浓密柔软的长发和一只小小的、粉粉的精灵耳朵。
现在精灵耳动了!
怀着这种沉重的心情,他伸出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挑开了安德烈帐篷的帘子一角。
好在没看到什么让他长针眼的一幕。
就是卢娜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安德烈身上,安德烈也亲昵地回抱着对方,平时会穿着规整睡衣入睡的家伙,今天居然裸着上半身。
欧文:“…………”
欧文决定不跟这个疯子说话了,他要去找安德烈的麻烦了。
离开艾达拉的帐篷后,欧文深吸了一口气,他像是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然后才转过身,脚步也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慢慢地、带着一丝做贼般的忐忑,走向了安德烈那顶帐篷。
他顿了一下,看见了自己角落被揉成一团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确认自己昨天没做什么太失礼的事情之后,开始找出一件新衣服准备换上。
漆黑则热情地打量着安德烈,从肩膀,到胸肌,到腰腹,在这种视线下,安德烈感觉自己像是被蹂躏的一块肥肉,耳朵默默变红了,他穿衣服的动作都加快了几分,带着些许急迫。
欧文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抽了抽,视线落在了艾达拉的衣服上。
艾达拉身上那件华丽的紫色衣服,此刻已经皱得像一块咸菜干,尤其是后领和肩膀的部分,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抓过,留下了几个清晰的、带着沙土印记的指痕。
衣服的后摆更是惨不忍睹,沾满了沙子、几片干枯的海带,甚至还有一小截被压扁的螃蟹腿,显然是经历了一场长途的地面拖拽。
她迷迷糊糊地低头,看到自己白皙的小腿正紧紧贴着一条肌肉线条分明的深色小腿,那触感温热而结实,带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质感。
安德烈也头痛欲裂地醒来,宿醉带来的迟钝感让他花了几秒钟才聚焦视线,然后他便感觉到了自己腰间和腿上传来的、不属于自己的重量和温度。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到了缠在自己腰上的那条纤细手臂,以及和自己小腿紧密相贴的、那截雪白得晃眼的脚踝。
假如欧文是只猫,那么忽然动了动的精灵耳就像是会移动的毛线团,猫一定会想要上去抓几下。
但欧文不是猫,他现在很愤怒啊!再尖再白再粉的精灵耳也平息不了他的怒火!
帐篷里铺天盖地都是酒味,这两人才是醉得最厉害的那两个,欧文都靠近了他们还在沉睡!他敏锐地闻到了帐篷里有黄金之梦的味道!他真的生气了!
即便如此,欧文的呼吸还是停滞了一瞬。
安德烈侧躺着,似乎睡得很沉。他深色的肌肤在帐篷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有质感,宽阔的脊背和结实的臂膀肌肉线条充满力量,那些黑色魔纹从他的脖颈一直蜿蜒到赤裸的后背上,像活物一样潜伏在皮肤之下,充满了野性而危险的美感。
漆黑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在他怀里,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庞大的身躯之下。
在掀开帘子之前,他甚至还清了清嗓子,好像里面是什么可怕的地方,需要他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面对一样。
他心想,如果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他就立刻转身就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对,就这么办。
更别提他那头精心打理的紫色长发,现在乱得像个鸟窝,上面还挂着几根不知名的羽毛。(欧文怀疑是黑鸽子毛,但黑鸽子和线条小狗正在旅店的公众休息室呢,漆黑似乎是拜托了公众休息室里的那个人鱼丑八怪陪它们喂食玩耍。这地方也有不少鸟类,也许昨天有奇怪的黑鸟在他头上做窝了,毕竟除了男爵,艾达拉走到哪儿都挺受待见的。)
欧文怀疑地看着艾达拉:“你真的感到幸福吗?”
“大叔,你不懂,”艾达拉抬起头,用狂热的眼神望着欧文,“这是友情的痕迹,是同伴没有抛弃我的证明。虽然过程可能有些粗暴,但结果是美好的。这难道不值得感动落泪吗?更何况拖我的好像是队长,而我们的队长是传说中的安德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