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的人还是一直站在弓弩射程之外的。
“如何证明?!”苻菁冷声问道。
“大王何必同这乱臣贼子废话?”段纯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急切的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得瞪大眼睛,指着苻菁,“莫非,莫非大王也······”
他们或是举起盾牌,或是缩入街巷,此时更是全部都散开,只留下了零零散散几具尸体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而端门上情况相差无几。
“东海王贵为大秦丞相,为何要犯上作乱?!”苻菁探出头,朗声喝道。
不过呼啸的箭矢声,还是成功让段纯止住了话头,往后缩了缩。
一支箭矢就擦着他飞过去,让他忍不住头皮发麻。
段纯的表现都被苻菁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不过就是一群只会说大话的文人罢了。
“与尔何干?!”苻菁不悦的一挥手。
与此同时,东海王府的死士,已经逼近城墙。
箭矢随着他们的脚步而起,直扑向端门。
若是此时正端坐在城东大营中的苻雄,知道自己被喷着这样,应该会欲哭无泪吧。
而城门上的苻菁只是盯着段纯,突然冷笑一声:
“本王,也非是陛下子嗣。”
段纯并没有注意到苻菁的脸色,或者说对于他这样性情的人来说,上位者的脸色越是难看,岂不是越能够说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因此不等苻菁开口,段纯就接着甩出来一句:
“淮南王和晋王为陛下子嗣,所争者,不过是太子正统之位,说到底这两位大王无论谁继承大统,都是陛下嫡脉。
“而今城外是何等情况,谁可知之?东海王一向忠心为国,所以本王是不相信东海王意欲谋反的。
更何况若是东海王打算谋反,之前陛下引安乐王兵马入皇城,不就可以动手么,为何还要等到晋王和淮南王回来?”
段纯登时忍不住跺了跺脚:
段纯的语气说不清楚是命令还是建议,但是至少听在苻菁的耳朵里,很不舒服。
他皱了皱眉,强忍着不快,冷声说道:
“本王沙场征战多年,承蒙陛下和丞相教诲,如何打仗,还轮不到仆射来指导。”
苻菁被这家伙弄得格外窝火,我想做甚,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了,毕竟自己若是把段纯怎么样,那不就等于谋反了么?
当即,他指着城下的人说道:
苻雄对他有提携之恩,所以苻菁还是不愿意直接和苻雄刀兵相向的。
“淮南王会同晋王谋反,兵锋已至北关!”
一名年轻人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只见身披银甲的苻坚大步向前走,昂起头,丝毫不畏惧从城上投下来的一道道目光。
等会儿不吓尿就算不错的了。
一轮箭矢过后,东海王府那边却先停手。
其实大家的死伤都不多,因为死士们也不是闷着头往前冲,那叫送死。
苻菁也来不及听段纯接下来的话,亦然下令:
“放箭!”
段纯自然也有怒火一直压抑着,东海王犯上作乱也就罢了,难道你这被陛下寄以厚望的平昌王也要作乱不成?
段纯顿时怔住了:“大王,你······”
“本王当为陛下守住端门。”苻菁接着转身。
段纯刚想要说“那就好”,便听见东侧传来厮杀声。
而东海王和陛下分属君臣,以臣谋君,篡动朝纲,是为不忠。其又为兄弟,以弟逼兄,祸乱家法,是为不孝。
不管东海王如何解释,此皆为不忠不孝之辈,大王如何能信,如何敢信?而继承大统,东海王如何能配?
更何况大王且看这东海王世子,平日醉心汉学而不闻窗外事,必然是装模作样,不然又如何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
“大王糊涂啊!若是提前动手,那晋王和淮南王皆可以回兵,而且太子罹难不过一日,兵马调动,勾连党羽,又如何不需要时间?!”
苻菁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我糊不糊涂,还轮不到尔这聒噪匹夫说了算!
一个文官,指手画脚,有完没完?
段纯被噎了一下,不由得沉声说道:
“东海王作乱,我等尊重其之前于大秦之功劳,尚且尊称一句‘东海王’,但是丞相之职,不管其是真心还是受人胁迫,日后都不可为,所以大王还是要注意一下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