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口莫辩。
他失去证人。
没有朋友。
2.天荒地老情已灭孙青霞这才省悟:自己实在太大意了。
——无怪乎苏眉会说这种话,甚至是一早麻三斤就这样说话了。
这根本是……——那些话是说给正在慢慢、渐渐苏醒中的龙舌兰听的。
秀、巧而纤丽的手。
拥有这样女人的手的女人,一定也是个很女人的女人,或者,也是个很女子的女子。
女人和女子,毕竟是有些分别的。
她忙解下自己身上的绯色披肩。
但她也究竟是京里第一紫衣女神捕。
既然她已抓住了这恶名昭彰的yin贼,她就决不让他脱逃:再尴尬也得把此事办好、把此贼治罪。
这儿她没什么熟人。
一把女人的剑。
孙青霞没有再动。
因为他已给胁持了。
直至龙舌兰低声怒叱:“……你这yin徒,丧心病狂,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死有余辜!”
孙青霞只觉得好笑。
“我一向都死有余辜,但也活有余味就是了。”他满不在乎的反讽龙舌兰,“你醒的真不是时候,可谓醒不如睡。”
只是,想起而今这柄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在片刻前还紧紧的贴在那姑娘温热的身子上,他心头却生起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这温热想是这姑娘的体温,传到剑身上,再传给自己的吧?
这女子的身子好暖。
——昏迷的人的身体通常都会比较冷,但他肩着她的时候,却仍是感到很温,很热……奇怪的是,刚才他背着她招招拼命、式式抢攻的时候,却一点也没生起这种浮想、妙念。
不过,那也得要那施行奸肆的人,到头来仍然没搜出这小剑,又或因太急色之故,未曾尽褪这姑娘的贴身小衣才有可能保住这把剑。
可是,而今,这柄很女人的剑,却用来对付自己,而不是那yin徒。
那yin徒却给自己杀了。
剑刃刀锋,本来都带点冰意。
可是这把搁在他脖子上的剑,却不是。
它就算不是热的,也是温的。
他竟一时大意,受制于她的剑下。
——他正救护的人之剑下!
他的命悬于剑锋。
可是他说了一半,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而且恐怕还错得很厉害。
很恐怖。
——甚至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他,只一个人。
敌人,却是全部。
他们要刚从昏迷中苏醒的龙舌兰女捕头相信一件事:她身上衣衫半祛,是因为他要强奸她,甚至还是他杀了所有的乡民,而这些和尚、道士、箭手、剑手、乃至树上的女子以及麻三斤,全是来救助她的、保护她的、保住她清白的人。
龙舌兰听了,毕竟是名震江湖的女神捕,她一直仍佯作晕迷,但其实是在等待时机:——等候机会来钳制自己!
他已有口难言。
——是谁家的女子,能这般贴近孙青霞,甚至横一把剑搁在他脖子上,而他犹未觉察?
是龙家的女子。
龙舌兰。
剑已搁在他颈上,只要稍一发力,他就得脑袋分家,命送于这把相当女人的剑下了。
这把女人的剑,当然是握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很女人的手。
但至少有一个。
所以她向苏眉遥遥招呼道:“你有没有衣服……”
苏眉如梦初醒。
龙舌兰又羞又愤,发现在场人人望着她的身子,眼中透露奇诡的异色,令她无措。这时她身上衣裳有多处已给撕破,白玉凝脂般的,若隐若现,她身在孙青霞背上,若挺直身子,则让大家都看个清楚;若俯身曲背,就没那么招摇,但却让这无行Lang子占了便宜。
她一时伸也不是,屈也不是,相当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但手上的剑却很稳定:——她毕竟是个大姑娘。
而今命在剑下,他反而生起了这般想入非非的念头。
他这样想的时候,苦笑渐渐转为一抹诡笑:仿佛给制住了的不是他,而是她一样。
他古怪的笑意使全场的人都以为龙舌兰并没有成功的制住他,一时都不敢有异动。
自己却成了yin贼。
在这种时候,孙青霞居然还想到这些。
生起这些联翩浮想的他,只有苦笑。
——这把怀剑想是一直收藏在这姑娘的亵衣内,所以才没给施暴的烦恼大师搜寻出来吧?
收藏得这么隐秘的小剑,想是一个玉洁冰清的女子在生死关头的最后武器吧?
那本该是发生在那yin僧正在强行奸污她的时候,她突然一痛而醒,又羞又怒之下,拔出剑来在那yin僧欲仙欲死时一剑杀了他的事。
剑在龙舌兰手上。
——由于他肩着龙舌兰,而今一旦让她的剑搁在自己脖子上,这就极难以甩脱了:何况龙舌兰也是武功极高、反应极快的女子。
剑锋、刀刃一向都是冷的。
很万劫不复。
因为一把剑已横在他咽喉上。
很小巧精致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