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堕落的感觉,让他又自我痴迷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自己那玩意儿甚至开始起不来,“冯宽”才又脚步虚浮地踱回了三清门。
在两人面前跪了一天一夜,白离忍不住,终于发出一阵干瘪嘶哑的狂笑声:
“师弟啊……我早就说过,你肯定会继续输给我。这小子相比影儿,各方面都差太多啦!”
剩下还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没能力搬去天街的“凡尘遗民”。
在巷子靠近河面的一处不显眼地方,有一座天然山洞,洞门口悬挂着用朽木做成的牌匾,上面用一种奇怪的字体,写着“三清门”三个大字。
洞内最深处,暗沉沉的小隔间内,白离、莲蒲都窝在一张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特质摇椅上,中间隔着一张方桌,隔间内唯一能看到动静的,是桌上油灯偶尔跳动的昏黄火苗。
从凡尘过来的人,基本都居住在山谷之中,时间一长,山路蜿蜒连接成路,加上天街中人慢慢接受了他们的存在,这里便成了远近闻名的“拐子巷”。
和天街不同,由于拐子巷向来没什么人管,便成了很多人眼中的“自由天堂”。
往常热闹时,从早到晚,普通人在这里吃喝嫖赌无所顾忌,修士们更是拉帮结派、无恶不作。
司马沉沉温情善意地疏导半天,让重新恢复理智的吕芸梓,不禁也听得眼眶微红,最后向凌天天投去求助的眼神。
“咳咳,差不多该回去了,走吧,晚上煮火锅,加副碗筷!”
凌天天过去拍了拍吕芸梓肩膀,背着双手潇洒出了门去,司马沉沉苦笑一声,提起吕秀兰双腿,背上她紧跟其后。
“小定刚刚有些不舒服,回屋睡觉去了,我这时间掐得准吧,哈哈!”
凌天天自顾自地坐在司马沉沉旁边,熟练倒酒摆盘完毕,见吕秀兰站在对面,便戳了戳司马沉沉,说道:
“沉哥不用管我,把咱们的吕秀兰同志伺候好就欧颗!”
最后望了一眼洞口处若有若无的光亮,莲蒲努力挤出笑,旋即彻底闭上了眼。
“行了,把这里弄干净。晚上游过去,妖灵山的血,足够你修成元婴了,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啦!”
“是……师父。”
话音刚落,“冯宽”如猛虎一般朝着莲蒲扑了过去,死死咬在他脖颈。
莲蒲挣扎一番无果,最后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一旁的白离,身子剧烈颤抖,想说什么。
白离轻叹摇头,直接掐灭了灯芯。
“你已经受了太多苦啦,为师……是为了你好。如今看来,凡尘……有一个子虚就够了。”
“师父……我错了……这次我真的错了……”
“冯宽”愣了一下,当即不住地磕头痛哭,“徒儿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
说完,吕秀菊愤愤出了门去。司马沉沉感觉自己后背都被她眼泪浸湿了,直直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感觉哭声小一点,刚准备好言相劝,吕秀兰直接跳上了他后背,胳膊死死地勾住了他脖子……
“沉沉哥哥带我走吧,我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没人陪我,没人关心我,也没人喜欢我。
“呵呵,他能活到现在,老夫已经很满足啦。”
莲蒲艰难坐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一枚药丸,“子虚啊,你我师徒一场,油尽灯枯之前,我最后……再送你一程吧。”
“冯宽”浑身颤抖地接过药丸,一脸不敢相信,“师父是想让我……去死?”
自从云影顺利进了天池,白凤娇的婚期也定下来后,两人都一直窝在摇椅上没动过。
即便是“冯宽”那天羞愤回来,莲蒲也只是睁眼听他说了会话,最后也没作回应。
在山谷烟花柳巷作威作福地放纵近半个月,短暂**愉悦过后,“冯宽”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差。
只要不闹出惊动吕家、剑灵宗等大势力的事情,延庆府一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近一年多来,河水渐渐变得淤塞不堪,尽管在吕家干预治理后,河面上的漂流物几乎被清理干净,看上去与往常并无二致。
可一到晚上,总会飘出各种腐臭味,云雾也渐渐变成烟尘,拐子巷便开始没落起来。
吕芸梓目送他们远去,不知为何,当他们消失在视野中的一瞬间,竟开始羡慕起吕秀兰来。
天街往东一直走到头有座山谷,谷底有条悬渡河,天街百姓平时的生活垃圾、残渣剩水,以及各修士炼丹废渣、破旧法器等等都会丢进这条河内。
在路没还被封死的时候,河水一直还算干净,上方的山谷常年云雾缭绕、鸟语花香。
“呵呵,我可不敢做你师父!”
夜晚,剑灵山,凌天天叫醒吕秀兰,领着她轻车熟路地去司马沉沉的院落,刚进门便听他笑道:
“刚准备让小定去叫你们来着,开动开动!”
暗沉沉的隔间,完全变得黑暗下来。
“冯宽”吸干了鲜血真气之后,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莲蒲吊着最后一口气,用手指扎进喉咙处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又多了半分力气,最后在方桌上,颤颤巍巍地用手指写下几个字:
“子虚,加油”。
“如今对于你来说,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莲蒲眼眶微红。
“不!有意义,还有很多很多意义!我要改过自新,白姐姐马上就要成亲了,我要给她送祝福。
还有芸儿妹妹……我要亲自向她道歉。最不济……师父啊……我还想在这儿……好好伺候您一番。”
白天形单影只,晚上孤苦伶仃……每天就只有你来的时候,我才会感觉开心一点……”
吕秀兰这发自肺腑的低声啜泣,一时让屋内所有人动容。
“呃……天天去哪里,我去哪里。秀兰妹妹还是要积极乐观一点,大家其实都喜欢你,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出口……其实吧,人都是孤独的,至少灵魂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