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彩愣了一下,郭意赶紧让她过去取衣服,药离走到水缸旁边转了一圈,一脸古怪道:
“司马公子,你一直搅动这水干嘛?”
“呃……这水太清了,不乱一点,你们不啥都看到了吗?”冯宽老脸一红,搅动的力气加大了些。
“别说,这大夏天的,在水缸里洒些药粉什么泡一泡,看看书、打打盹儿,确实是人间美事!”
冯宽有些不乐意了,“哎哎哎,你们在说什么呀?我都这么惨了,就没一个人关心我么……”
药离这才上前,哭笑不得地说:“司马公子,你自己的衣服,我怎么知道放哪里啊!”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冯宽急躁的呼喊声:
“月儿妹妹……啊不……阿离弟弟,快,赶紧给我送套衣服过来,很急很急!十万火急!!”
众人刚出伙房,闻声过去一看,只见冯宽正泡在一只装满水的大水缸中,只将那颗光光滑滑的脑袋露在外面。以他为中心,翻涌起一圈圈细细密密的波纹,不住地向四周**漾晕开。
正在喝粥的药离忽然停了筷子,一脸懵逼道:
“什么抓贼?昨晚有贼偷到山顶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那贼人呢?咱们……没有什么意外或者损失吧?”
“阿离你睡得太死,是我没叫醒你。至于那贼人……”孙思邈打了个哈欠,“只希望不要再来就好。”
外面众人表情各异,屋内杨应彩两眼湿润地贴在窗边,郭意一会看看她,一会又想出去说什么,一时纠结不已。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呃,当时唱到这,好多石头、臭鸡蛋、树枝之类的就朝我丢过来了。
我才发现,河边早已经站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冯宽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也许……是我洗澡时唱了歌的原因,那些人后来还说……我是在给河水施咒,想毒害所有人……”
众人脸色一紧,药离却是兴致勃勃地问:
“司马公子,那什么歌……你这会……能再唱一遍吗?”
等杨应彩拿着衣服过来,冯宽一激动,刚将手臂伸出去,只听“嘭”地一声,水缸瞬时碎裂开来,周围人吓得赶紧躲散开。
冯宽光着身子,同样反应迅速地跳站在旁边的水缸边上,正要长舒一口气,忽然发现杨应彩正站在自己身前一丈距离处,半身湿透,两手高高地举着自己的衣服,身子微颤,正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下身……
死一般地安静之后,冯、杨两人同时一个激灵,又异口同声地发出一阵尖叫,一个闪身去了坟墓,一个用衣服蒙住脸跑回了屋。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确定其他地方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后,郭意等人陆陆续续回到山顶。
众人一起在伙房用饭时,发现冯宽不在,郭意问杨应彩道:
“子虚不会饭都没吃,真跑去挑水了吧?”
“那你就……不怕……这水缸会裂开吗?”药离指了指水缸后面的几道裂纹。
“啊?水缸应该还挺结实的吧?再说了……就这一会……不会这么巧吧!”
“臭流氓,变态!”郭意低声骂了一句,赶紧转身走远了些。
杨应彩微红着脸,“冯大哥,你怎么这个样子?快别闹了,赶紧出来……粥还温着呢。”
“月儿妹妹,诸位哥哥姐姐弟弟,别拿我开玩笑啦!我……我现在整个身子都是光的……”
冯宽哭丧着脸,“身上的衣服……都被他们拿走了,这一路回来……为了不让人看见,我都是铆足了劲踩着树尖回来的。快,快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子虚……哈哈哈,你这是……在学那所谓的游泳吗?”
“好好的一缸水,全被你给搅和糟蹋喽!”
“这天真是闷,咱们又在山顶,子虚倒是会享受啊!只可惜这水不是我挑的,糟蹋不起呀,哈哈哈哈……”
其他人相视干笑,忙动筷夹菜喝粥。
饭毕,众人准备散去,还没看到冯宽回来,杨应彩也开始感觉奇怪了:
“挑水的地方即便远了一点,这第一趟……怎么也该回来了呀!”
“呃……是我昨晚梦到的一部分……早上醒来就只记得一部分了,你们……真要听?”
所有人齐齐点头,冯宽清了清嗓子,微闭着眼,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两手摊开,一脸迷醉地唱道: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
过了好一会,药离拿着衣服递进坟墓,让冯宽换上后出来,郭奉天问清事情原委,众人这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这事肯定是有人谋划的,怎么可能那么巧,子虚一早在河边洗澡,马上就有人过去拿走衣服,还指责他把河水也弄坏了!”
范仲淹分析道,“依我看,十有八九跟上次的那拨人有关系!”
杨应彩没好气道:“我是准备让他帮忙烧火的,等把他从坟墓里揪出来,他身上的味道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当即赶他下山去了,让他好好洗个澡,顺便把水缸满上。”
“哦……昨晚的事,彩儿妹妹你也知道了吧?”郭意笑了笑。
“冯大哥应该做的。抓贼嘛,那是他以前在京城的老本行,没什么了不起!”杨应彩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