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仙人勿恼,还请,宽恕这些庸俗凡人。”
冯宽停下脚步,侧身看向旁边的高台,在明鸿和火云子身上瞟了一眼,最后将目光,放在仙风道骨的张伯端身上。
张伯端站起身来,冲冯宽笑了笑,又看向下方大众说:
我知道,你们肯定听说过那个消息,我确实不会对你们使用法力。
不过……像崔公子这样的人,即便不用法力,我一只手也能举起十个。”
“你……冯子虚,你……你在威胁我!”崔从书的身体忽然开始颤抖。
“荒唐不荒唐,爷不在乎,随便你们这些人怎么想!”
冯宽有些不耐烦道,“我是司马沉沉,我也当自己是宋人。天这么热,你们今天都不用干活?
有这时间,多挣几分银子、回家陪陪家人朋友,或者找个阴凉地休息休息……”
尽管不少人听说过这个传闻,可这会,亲耳从当事人这里听到,还是让他们都傻了眼。
“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一派胡言!”
短暂沉默之后,崔尚用拐杖激动地杵了杵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击地声:
一息之后,他人在冯宽和崔家三人之间的地方,摔成了肉泥……
血肉模糊,当场死去!
“宰相大人,各位同僚,京城的百姓们,你们看到了吗?现在……我们不该继续沉默了!
任由冯子虚这样下去,京城、大宋……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呀!”
“诸位,希望大家保持冷静,不要被虚妄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够了!!”
冯宽怒吼一声,“姓张的,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演戏,演得很开心是吧?
你不就是觉得,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就是我干的么?他奶奶的,想说就直说,搞一副慈眉善目的嘴脸,还不如这几个姓崔的大小王八,真他娘的让人恶心,恶心!!”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张伯端赶紧又开口:
“诸位,请安静,不要自己人伤了自己人,大家请听我一言。”
“安静安静,不要让老神仙为难,先听听他怎么说。”
一开始,冯宽还觉得他会说几句公道话,可听到后头,越来越觉得话里有话,当即打断了他。
“冯仙人……您有何指示?”
张伯端愣了一下,唯唯诺诺道,“贫道……哪里说得不好吗?”
“冯子虚十恶不赦,天地不容!”
“崔公子别怕,我们永远支持你!”
耳听四面八方的声讨咒骂,眼见着崔家三人得意满满的眼神,冯宽忽然感觉好笑。
“冯仙人在神仙洞府修炼三年,如今修为已臻化境,他说自己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冯子虚,此言……其实不差。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冯仙人之前做的那些事,是对那些人的亲身点拨。那些人去世之后升到天上,不知道会多么感激……”
“住口!!”
“呵呵。”冯宽瞪了他一眼,不想再说话,朝着他们三个径直走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崔尚一边缓缓后退,一边举起拐杖对向冯宽。
这时,迎仙台上传来了张伯端的声音:
“别假惺惺的说这些,你既然不认罪,刚才为什么蹲那里,哭成那个样子?”崔从书打断他道。
“我会哭,是因为那些人,很多都是我的亲人朋友。姓崔的,你……还有后面那些人,只不过是来看热闹,或想替自己挣一份虚假的名声罢了。
再说一遍,我没功夫,也没兴趣理会你们。
“不承认罪行就算了,竟然还在天下人面前,说出这等无耻可笑之言,冯子虚!你就一点都不觉得荒唐?”
“对,他在说谎!拿我们当三岁小孩呢!”
群众的情绪又有了落脚点,可其中,也开始有了少许的怀疑声音。
错不在冯仙人,都是贫道我的过错。
仙道渺茫,凡尘无我,吾愿身坠九幽冥府,以期天下太平!”
说完,众目睽睽之下,张伯端面朝东方,从高台一跃而下。
“哈哈哈……”
崔从书大笑,“大家快看看,这姓冯的,狐狸尾巴终于要藏不住啦,装不下去了。之前还说自己无辜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
一直沉默的崔善,这会也终于发出了声音:
“冯仙人……刚才我不小心冲撞冒犯了您,实在是罪该万死。
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将情绪发泄到这些普通人头上。
他们虽说愚钝,毕竟……也是万物之灵,还需要您这样的人去开导他们……”
见他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冯宽霎时涌起满腔怒火,台下这时,也有人回味过来:
“冯子虚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老神仙无礼?”
“大家一起上,咱们这么多人,会怕他一个黄毛小子?”
等他们的情绪被撩拨到顶峰时,冯宽挠了挠头,轻咳一声道:
“不好意思,我不叫冯子虚,我叫司马沉沉。当然……大家也可以叫我司马子虚。”
这一句回答,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刚好让十里官道两旁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像一把利斧一样,在众人情绪的高峰上直接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