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溪抹了抹眼睛,拱手笑道:
“子虚……谢谢!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迎亲队伍刚走,美妇人便邀冯宽同乘马车过去,元继迁笑对沈红绫道:
要么关在书房一整天都不出去,要么大晚上还在宅院里胡乱晃**。
到后来,听说要更换正门的府匾时,沈梦溪再也忍不住,冲过去要找人理论,看到只是换了块圣主亲笔题的金匾,上面的“沈府”二字并未更换,这才稍微好受一点。
九月初六这天,黄昏时,沈梦溪骑马走在队伍前头,绕城一圈到了端圣宫,准备迎娶元潇潇回府。
说着,在三位姑娘引导协助下,冯宽帮老人们挑水、砍柴,修补房屋、院墙,给孩子们做冰花、说故事,倒也忙的不亦乐乎。
兴庆府皇城与端圣宫中间的两坊之地内,几乎住着西夏国所有的达官贵胄们,沈梦溪在其中有座依山傍水的大宅院。
可因为这次成亲,宅院里凭空出现不少侍卫奴仆丫鬟,几乎一夜之间,将他府里以前的旧人几乎都换了个遍。
元波波三人惊讶道:“表哥也认识孙先生和郭先生?”
“岂止认识,他们,是我最好的几个朋友!”
冯宽与有荣焉道,“他们这样的人,才是西夏现在最最需要的人才。和他们一比,我简直不值一提……表妹,你们就没想办法挽留他们?”
“哼,你们当然看不见,这红盖头,还是我给潇潇姐姐戴上的呢。”
冯宽一时竟无言以对。
“大哥哥,你成亲的时候,肯定比这个新郎更帅!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有机会看见……唉……”
“小丫头马上要突破了,玄秀清在天圣山为她护法。等这里结束,跟我们一起过去一趟吧?有个你一定想见到的人,也在那里等你。”
“啊?是谁??能先说说吗?或者……给个小小的提示也可以。”
美妇人轻笑一声,“是你最亲的一个人。”
“像……呃……不不不,不是像,就是。”
冯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慌忙拿起茶杯,只恨马车没有车窗,只好直直地望着正前方的竹帘。
“你和你爹不像,倒是有点,像你娘小时候的模样。”
“今天是潇潇沈兄大喜之日,但愿不要出什么事吧……”
“这位美妇人是沈姑娘的娘亲,还是我舅舅的姑姑……我滴妈呀,这关系也太乱了!
难怪沈姑娘后来,看我的眼神一直有点古怪。敢情……我还得叫她一声……表姨母?”
临别时,陈志叮嘱他小心晋阳宫还有端圣宫的人,冯宽点点头。
听说他和陈载被元潇潇雇去沈府泡茶后,冯宽玩笑说,到时要介绍几位表妹给他认识。
陈志笑骂道:“你小子年纪不大,竟想占我便宜,想让我做你妹夫,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姑娘上我的马车算了,子虚一过来,姑姑眼里就只有他喽。”
“冯大哥难得过来一次,别说我娘了,我眼里也一样只有他。我才不坐你车呢,湘平,走,咱们一起过去!”
端圣宫距离沈府并不远,加上陈志提醒之言犹在耳旁,若不是美妇人当众邀请,冯宽还真不愿意和端圣宫的圣主共乘一辆马车。
见到无数百姓举灯夹道欢呼,前几日心中的不快又消去大半。
最后迎娶顺利,得到圣主、元继迁,还有冯宽的真心祝福时,沈梦溪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新娘子哭就算了,你新郎官哭什么?好好对我妹妹,好好过日子,我还当你是我哥们!”冯宽笑道。
此外,院里的陈设、装扮,甚至花草树木,也都在礼部官员的监视下换掉或者重新规整。
成亲的装饰、宴席、仪礼等等事务,他们都会安排的妥妥帖帖,根本就不需要他做什么,沈梦溪一度有些怀疑人生。
平日里忙碌惯了,这几天休假在家,加上没事可做,沈梦溪也开始越来越焦虑。
“我们倒是想,可两位先生志向高远,说要游遍天下,给天下更多的人带去希望和祝福……
相比之下,我们这一隅之私……实在开不了口。”元波波苦笑道。
冯宽朝她们竖起大拇指,“阿邈阿照珠玉在前,我也不能落后太多了。别的不说,我还是有几分力气的,我就帮他们干点活吧。”
冯宽脑袋忽然嗡嗡作响,一直到了沈府,进了内堂,听到湘平的话才清醒过来。
“大哥哥快看,新娘新郎出来了,这也太好看了吧!”
“湘妹子,新娘不是还戴着红盖头么?”冯宽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或许吧……”
小心翼翼地回答完,冯宽忽想到什么,问道:
“灵儿妹妹怎么没过来,那会儿说好,一起再聚聚的。”
“明明看着年纪也不大啊,起码比舅舅显得年轻多了。话说……沈姑娘的老爹,到底又是谁呢?”
马车不大也不小,冯宽坐在副位上,和美妇人中间隔了一张茶几,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扭头偷偷看一眼美妇人,心理活动一时精彩极了。
“怎么,觉得我不像么?”美妇人瞟了冯宽一眼,端起茶杯笑道。
之后的两天,冯宽跟着三位表妹,去了附近的旗县部落,意外地发现,很多地方竟供着孙思邈、郭照两人的画像。
问过之后才明白,之前两人曾来过这附近,一人给他们医治疑难杂症,分文不取;一人给当地小孩启蒙教书,日夜操劳。
“阿邈和阿照,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的仙人啊!”冯宽由衷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