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郭显站起身来,望着一脸迷茫的陈志,轻声叹道:
“当年你陈家烂到根了,我确实没说错,可如今……我郭家其实也一样。
若你肯放下执念,与我合作,晋阳宫可还与你陈家,郭家会退去西夏天圣山,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怎么……”
陈志一时震惊无比,话出一半慌忙闭嘴,死死地盯着他良久,缓缓吐出几个字:
“郭姑娘,被你们搜魂了?呵呵,你们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陈志继续问道:“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呵呵,尽可试试。话说回来,我回答了那么多,现在该我问你了,没问题吧?”
陈志不作声,郭显也不看他,轻摇蒲扇,将袖子上无故升起的黑色火焰扇灭,笑道:
“这玩意儿确实不错,想想我活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享受生活,实在惭愧。”
“你样子装得不错,可有件事我不明白,当初,你为何不对我们陈家赶尽杀绝。”陈志拖了张凳子,坐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
“一是不屑,你们陈家早就烂到根里面了,我把土刨干净,足矣。
“哎……这孩子……身上的包袱太重了!哎哎哎……阿志,我剑还在你身上呢!”
陈志停了脚步,抽开剑看了半天,醉逍遥追过去,笑道:
“凡事要慢慢来嘛,按冯小子的话说,哪有一步到位的成功呢?”
看着陈志出来,醉逍遥一脸开心地上前迎道:
“走走走,今晚叔陪你喝到天亮!”
“我心情不好,下次吧。”陈志情绪低落道。
“我会盯着子虚,当然,也会盯着你们。”
陈志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要我和杀父灭族的仇人合作,陷害我最好的朋友,呵呵,晋阳子大人,你恐怕,也太看不起我陈某人了吧?”
郭显大笑两声,又重新躺回到摇椅上,“随你便吧,姓陈的又不止你一个,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当今天下,能独胜他的人,一个都没有。
能和他勉强打成平手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可那些人,不是老就是残。
而他,只要安安稳稳不作死,至少还能活三百岁!你说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五年十年,百年之后,你敢保证?天下人会一直信他?他难道就不会哪天突然抽风,或者突然变了性情?”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毅的大男孩,醉逍遥最后苦笑一声,拍了拍他肩膀,将自己的佩剑递过去:
“我在外面等你。”
距离这个院子不远的枫林晚内,明鸿坐在房中喝茶,忽停杯起身到窗边,对着隔壁的房间喊了声:
“你要除掉子虚?绝对不行!!”
陈志忽然激动站起身,“即便他真的是修真者,他一样也是好人,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郭显面色一冷,“按照实际的情况来说,他今年才十七岁,就已经结成了金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子,修真者,人共诛之。这句话,你应该比我听的多吧?
冯仙人对你确实不薄,可也仅限于此了。千年之前,非修真者,人皆猪狗。
若不是你祖晋阳诛尽天下修真之人,又创武道、立新德,哪来我们这些凡人的逍遥自在?哪来的盛世太平、百姓安乐?”
“你的这身本事,也是从那位冯仙人身上得来的吧?”
陈志心一惊,暗自收功,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陛下宴请你不去,也是因为,冯子虚不去的原因?”
“孺子可教也,冯仙人都不去,我去听那些陈词滥调有什么意思?消失的这三天,你们是不是,见到了真正的仙人?”
二来……算了,这个不说也罢。
第三,真要说的话,因为你爹是个好人吧,而我,也没那么坏。”
说完,郭显身子坐直一些,可马上就皱眉摇头,又重新躺了回去。
“师叔,这剑……不是你的吧?载哥他人呢?”
“他……应该去了西夏吧。”
“过段时间,我也去趟西夏!”说完,陈志便没了影。
“全身而退,都没受伤,最多就受些气呗。
老东西多活这么多年,言语上占你便宜,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什么意思?”
“老喽,多说几句话就觉得困,慢走不送。”
说完,郭显将蒲扇盖在头上,没一会便发出了鼾声。
“我……我……你住口!!啊~”陈志忽然发疯似地冲向郭显,一拳直击他胸口。
郭显不躲不闪,“砰”地一声脆响,顿时身形消散无影踪,好一会,才在摇椅旁边重新现身,精神也随之萎靡不少。
“咳咳……小子,你这力气还是差了些,要是冯仙人来,我恐怕再也不敢出现。”
“有好戏看,不过去一下?”
“火没烧过来,我是不会动的。”慧成也不睁眼,淡淡回了句。
郭显手拿一把蒲扇,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陈志进来后,他睁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