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和冯宽的关系不错,可曹方身为军部的星官之一,也只得作壁上观,最后的结果,让他既惊讶又惋惜。
晚上和潘岳、包希仁小聚,在重新商定好人员安排之后,三人沉默了很久。
最后分开时,曹方说了句:
尽管洞门要到正午才开,韦霁还是一大早就往天都山赶了过去。
毕竟一个月当中,只有这两天能让天下人感受到神策府的存在。
韦霁一身金甲,披着紫袍,在山间路口的凉亭中闭目端坐着,静静等待着那似哭似笑、如梦如幻的洞开声,以及从山下上来的天下英雄们。
静玄目光灼灼,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他。
冯宽忽然感觉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一时都不敢看他双眼。
最后勉强接过,忍不住问了句:
“就是,午时洞口才开呢,这么早过去蒸桑拿啊?”冯宽从伙房出来,附声道。
沈梦溪苦笑道:“两位大佬啊,咱们去曹大人营帐里休息,不是一样吗?咱们天台宗可是排名第六位呢,可不能让那些乌合之众抢占了位置。”
静玄板着脸出来,把沈梦溪给吓了一跳,可下面的一幕,马上又让人啼笑皆非:
静玄忽闪身到到灶边,取了一根燃着熊熊烈火的木条出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冯宽:
“冯檀越,你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千万不能有这种狭隘的想法!
别人能独善其身,你,必须要为天下计!”
杨应紫摇摇头,“听说昨晚,四方馆那边出了点乱子,不过,应该跟上山没什么关系。”
“哦……”曹方顿了一下,忽低声道:“那些大人物都不上去,那洞口估计是无人能开,咱们……是不是要准备回程了?”
“不知道,我也不管这些,曹大人和潘大人商量着来吧。”杨应紫淡淡回道。
“诺!”
说罢又叫来六子,“郡主,许大人,这已经是我军中最厉害的人了。人机灵,就是胆子小,你们将就着用吧。”
许象之拱手称谢,曹方让六子带他们三个过去歇着,请杨应紫两人去了自己大帐。
曹方朝后看了一眼,怪道:
“潘大人鹤先生,都不去?”
许象之苦笑道:“不止如此,晋阳宫、天台宗,以及北辽洞神府,那几位大人物,这次好像都不去……”
“大人,说的我都想跟着过去,捣几棍子了。
回来躺着睡几天,还能长长那玩意儿,简直不要太舒服。”老军头儿摆好几盆花草藤木,起来伸了个懒腰。
“老不正经的家伙,棍子弄折了还长个屁!”
“大人,神策府的人过去了!”
“有什么奇怪的,每天不都有吗。”
“这次不一样,他们的头儿出洞了。”
“敢情是让我去伺候你们的……”
冯宽白了他一眼,“即便我没入道门……人间美味美色美景,也还未品够呢,怎么也不会去做和尚的。”
静玄笑道:“佛门戒律森严,至少不用遮遮掩掩。”
“我们,可能一直都误会了子虚。”
按照昨晚的想法,为了鼓励上山的众人放手一搏,同时为军部也博得一些存在感,曹方同样一大早便忙活了起来。
韦霁率玄甲军士路过时,曹方正在营门口指挥布置疗养营。
曹方最近一直都很忙,早先在沈梦溪的帮助下,在军营附近连打了五口井,一夜过后,竟齐齐出了水。
欣喜未定时,马上又遇到“圣虫”出洞,在抢先弄走剩余的圣虫之后,为了解决它们无故死去消失的问题,最后反复试验,拿土瓮管养住、浸泡在井水里,才终于让所剩无几的圣虫活了下来。
刚松口气,又出了冯宽和王全的事。
“我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静玄笑道:“没有人会比你更安全了。”
……
望着他那比熊熊火焰还要闪亮的双眼,冯宽惊愕非常,好半天苦笑挤出几个字:
“那啥,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再说了,如今天下太平……”
“自从冯檀越上山入了道门,你,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师弟,听见没?你丫身为天台宗代表,还没一外人有责任心。
快给我从**滚下来,赶紧出发!咱们虽说只排第六,态度要拿第一!”
沈梦溪生怕会有什么意外,一大早就带着那群纨绔子弟来到金牛寺,催命鬼似的吵吵嚷嚷要早些出发。
陈志睡醒惺忪的出来,骂道:
“佛门清净地,就不能安静些么?惹恼了佛祖,一会他们不带咱们上山,你就等着哭吧。”
刚一落座,曹方忍不住问道:
“郡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次都……”
“我也不清楚。”
“哦?”
曹方眉头一挑,随即朝着身后道:
“你们几个老家伙,赶紧滚回窝去换身干净衣裳过来,一会跟着郡主他们上山,听许大人安排。”
曹方笑骂几句,惹得众人大笑。
许象之刚好与那两个军部上士,以及杨应紫、阿大几人过来,朝曹方礼道:
“曹大人,这次上山,得麻烦多派几个人跟咱们过去。”
“六子,不就大乌龟小乌龟的区别嘛,都一个色,淡定淡定。”
一位老军头儿打趣,引得一阵笑。
曹方轻咳两声,“好好干活,弄干净漂亮点,别一会把人给吓跑了,要让他们有家一样的感觉。”
“咳咳,我忽然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慧清大师的弟子,怎么脾性……相差这么远呢?”
静玄过去打开窗户,“那是因为,我还没成大师,没有心怀苍生的大胸怀。”
“师兄这话说的倒还实诚。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听起来是挺好,可天下之大,大侠,又能有几人呢?像我这种小角色,能独善其身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