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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应紫睡了一会醒来,微微侧过头,见冯宽还坐在火盆旁边,眼皮子跟随着细细的呼吸声一同闭合。
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让她一时犹豫,到底要不要喊他去睡。
“哎,说不定真是,走,过去看看。”
两人提着灯笼,一前一后过了吊桥,走近马车一看,发现竟没有赶车人。
紧接着,一股腥臭味儿夹在风中扑面而来,扯开布帘,两人被眼前的一幕瞬间吓瘫在地:
“不对吧……刘大人不是骑着马出去的么,怎么这时候,坐车回来了?”
“你懂个屁!这叫排面懂吗?肯定是受了封赏啊,走走走,别啰嗦了,快下去把城门开了,早点回去搂着婆娘睡觉。”
两人费力放下吊桥,从城楼上急急忙忙下来打开城门,见马车忽停在对岸不动,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不对劲。
耶律休冷哼一声,一脸不屑道:
“我现在总算明白,咱们的南院大王,为何差点将燕云全部又送回去了。断而无谋,谋则无力,有其父必有其子呵。”
“就是,说是距离这里五里多的路,天还没黑就骑马出去了,莫非,圣上在跟他一起喝酒不成?”
“嗨,我怎么觉得,圣上还不一定会见他呢!虽说这回立了功,可基本都是人家范大人的功劳。”
“唉,范大人确实可惜了,抵抗住辽军,却抵抗不住天命啊。老天爷要你死,想活也活不了。最后吧,还没个子嗣,这份功劳……算是白挣了。”
张仲坚在殿外等了好一会,等士兵纷纷出殿散去,这才进到殿内,面色凝重道:
“那边看到马车,直接一把火烧了。等了一个时辰,并未有任何行动。
另外……我想让那两个洞玄后境的武人故伎重施,可他们,到现在也没回来,怕是被发现了。”
就怕咱们一时冲动,会被人家各个击破。外面风大,大家先抗到天亮再说。”
“是!”
“嘘~都小声点,别吵到陛下。”
“王爷,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吓唬我们?”
“雕虫小技罢了,这么做,正好说明他们实力不够,对我们忌惮非常。”
杨应紫不紧不慢地分析道,“我们只要自己不乱阵脚,他们没有可乘之机。”
“从这个时候开始,你们都不要睡了。通通给我守护在陛下暖帐外面,天一亮,即刻出发离开这里!”
说完,王继恩从众人眼皮子底下直接消失了……
赵芳接着说:“就在刚才,尧山县城门外,出现了一辆马车。
“发生什么事了?”
“我哪儿知道啊?”
吕阳阳不合时宜地坏笑一声,“快走吧两位太狼,我先去了啊!
“呃,不是不是……我是说啊,我们还跟小孩子一样,只有郡主你呀,你才像个大人。懂道理,有见识,稳重,果决!”
望着他那假装认真的脸,杨应紫淡淡一笑,直接往旁边的干草铺上躺了下去:
“我睡上半夜,你睡下半夜。”
就在这时,吕阳阳一把扯开帐门,朝里喊道:
“别睡了,快去总管大人营帐集合!”
两人同时起身,异口同声地问:
只见车厢里平整的铺了厚厚的一层雪,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来个血淋淋的人头,在周围十几具烛火的映照之下,显现得清清楚楚,恐怖如无间地狱。
“杀人啦,救命啊!
“快来人啊,杀人啦……”
“刘大人,刘大人??”
两人一起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刘大人不会是喝多了,在车里睡着了吧?”
“也不算白挣吧,咱尧山县百姓都感激他。听说,马上要准备为他修祠堂呢。”
“也是。隔壁几个县的我都听说了,男的被砍了头挂在梁上,女的被掳走去了他乡……老的少的,要么被烧死,要么被扔到井里……”
“行了行了,别说了,大晚上的,听着怪渗人……哎,快看!好像有辆马车,前面还挂着灯笼呢,应该就是刘大人。”
“我就说你们这离兵之计不管用吧!”
耶律盛登时恼火道,“这下好了,打草惊蛇不说,就只杀了他们几个普通军士,咱们反而先折了两名高手。
早早听我的,等到半夜直接奔杀过去,说不定那宋国皇帝,这会都已经被咱们给捉住了。”
尧山并不高,山顶有座隆圣寺。
大殿中,五十名洞神军士,整整齐齐排了几列,与最前方的耶律休、耶律盛一起,朝新换上去的不动尊菩萨佛像一齐行礼。
“不动明王,尊者无量。圣光普照,北境大辽。”
吕阳阳往前一步,“王爷,敌在暗我在明。我想带几个兄弟,到附近查看一下,不然一直被动,他们可能会更加猖狂!”
“不急。”
赵芳笑了笑,“还是按总管大人说的做吧,被动一些无妨。
车内整齐摆放了十三个人头,已经确认过,刚好就是刘县丞,以及护送他回去的那十二个军士。”
“辽人……就在附近??”金诚喃喃道。
冯宽蓦地一个激灵,整个人从刚才的嬉闹中跳转出来,听着外面怒号的寒风,他忽然有种无比魔幻的感觉。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红太狼,灰太狼……”
营帐内两人傻了一会,冯宽率先追出去,“喜阳阳,你他娘的自己想死,别拉着哥哥我好吗!”
赵芳、王继恩两人面沉如水,等冯宽十五人到齐之后,王继恩面无表情地说:
“哦……”
夜渐渐深了,尧山县城门早已关闭,城楼上还窝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军士。
“刘大人出去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