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点酒就喜欢胡说八道!”
陈杏儿拿筷子戳了戳谭文海胳膊,“姓谭的,这客栈……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哈哈……也对嗷!客栈是,是老东家的。不过……我,我也没醉,高兴而已。说的,也都是大实……实话!”
“来迟了得罚。这个归你,剩下一坛我们分,今天说好了啊,不喝完不许走!”
“嘿嘿,别的不敢说,喝酒我可不怕!”
同样心情大好的冯宽,当即连干三碗。酒过三巡,陈果儿打趣道:
“冯兄弟,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还在下面呢?”
“谭大哥,赚钱养家,不趁着年轻多干一点怎么行!”
冯宽擦了擦脸,笑声道,“下雨就下雨呗,挖到一半,总不能半途而废对吧?”
“下雨就下雨吧,哥哥我好不容易弄成的大冰块,被震成了碎渣……
就这么个品相,哪能卖个好价钱呢!罢了罢了,冰渣也是冰,做葡萄冰沙、冰糖雪梨、冰片绿豆汤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再等一会,连这些渣渣都没了!”
联想到之前卖冰的可观收入,冯宽心一热,赶紧起身,拿铁铲装了大半桶碎冰。
“我滴乖乖……你小子还说不懂套路!万一不成功,等下饭都可以省了对吧?”
冯宽哈哈大笑,“我还不了解具体什么情况,等下弄清楚再说!”
随司马斌进到厅中,见司马德勘、司马真二人对坐桌边,都沉默不语、一动不动,仿佛整个屋中,就只有烛火是活的一样。
“什……什么套路?冯哥哥你呀,说话总是高深莫测的……不过也好,一会帮我劝劝真哥哥!”
说到这,司马斌眼神又黯淡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啊,一定要去什么北边打仗……在京城呆着,平平安安不好么?
唉,这是第一次,我求他事被拒绝的……同样都是做哥哥的,冯哥哥你说话好听,帮我和爹爹一起劝劝他!”
出发前一天,冯宽被请去了侍郎府上。一进大门,见司马斌一个人撅嘴蹲靠在院墙边,他上前蹲在他对面,开怀笑道:
“斌弟,你这个欢迎仪式,有意思啊!”
“冯哥哥来啦!”
萍儿顿时哭笑不得,“公子啊,我们要是也学会了喝酒,你以后,得天天给我们买酒才行!”
“哈哈哈哈,不差钱不差钱。哥哥我负责赚钱养家,你们负责貌美……咳咳,负责精勤持家。”
……
半晌惊雷消散,才相携出了门来。
隔壁院中,冯宽坐在井底,头上罩着浴桶,等连番轰炸般的雷声完全消失后,才敢从浴桶里面出来。
望着黑黢黢的井口,听着雨水击打在碎冰上的声音,恍惚一阵,他无奈又庆幸:
“喝酒喝酒,哪那么多七七八八的!”
冯宽哈哈大笑,“大家开心,比什么都强!”
说罢,他朝另一边挤眉弄眼,“萍儿,来来,我刚才就发现了。每次干杯,你就只抿一下,杯里这时候还是满的,那可不行!还有果儿,你也是,都自觉一点啊!”
“这雨一下,客栈的生意可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好了。姐夫,按公子这么个喝法,你不会心疼么?”
“哎你个小丫头,你姐夫我……是那么爱计较的人吗?
这一阵,多亏了冯兄弟下井捞冰!别说一坛酒了,就是整个客栈,只要他……他想要,哥哥我都会毫,毫不犹豫的给!”
一会换了干净衣裳过去客栈,其他人都在等他,冯宽连忙上桌,不好意思道:
“害大家久等啦,开饭开饭!!”
谭文海抱了一坛酒过来,放在冯宽桌边,大笑着说:
一会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过来,他如往常一样,朝上喊了声:
“萍儿,叫谭大哥过来,拉我上去!”
等了一会,萍儿和果儿出现在井口,谭文海放下吊绳,将浴桶和冯宽先后拉上来,随后笑道:
“阿爹,真哥哥,冯哥哥到了!”
听了司马斌的话,两人都对他报之一笑,马上又恢复沉默……
“呃……”
冯宽苦笑一声,“叫我过来,不是为了吃饭的么?”
“只要能劝回真哥哥,想吃多少吃多少!我把攒的钱,都拿出来给你买酒喝!”
司马斌忽地一下站起来,把冯宽给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嘿嘿,冯哥哥,你这样蹲着干什么?两手还撑在地上……难道,你一路就这么撑着,像螃蟹一样,用手走过来的不成?”
冯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同时又觉得好笑和欣慰,“你小子哎,不错不错,几日不见,都学会套路了!”
雨一直下,原本还担心突然的天降甘霖会昙花一现的人,经历了三天三夜连续不断的狂风暴雨之后,又开始抱怨起来。
然而,司马真却并没有太多怨言。
目睹了郭照和赵烟萝同乘一轿进城之后,他不顾司马德勘的强烈反对,执拗地主动要求调任去边军。
“哥哥我,刚才不就吼那么一嗓子而已,他喵的,有那么难听?连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
“怎么就下起雨来了呢?什么时候下的,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这老天爷啊,真是调皮!不过,总算做了件好事。”
收回目光,摸了摸周围的无数冰渣,冯宽又开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