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他叫冯宽,冯子虚,年方十五,南方江陵县人……”
老和尚沉默一瞬,陡然睁开眼,大笑两声道:“死人还算什么运程?走吧,别浪费老夫时间!”
“什么死人?你,你才是死人呢!不会算也不要瞎说行不行?”
“时准时不准。”
分明听到声音,萍儿却注意到,他的嘴皮子根本就没动,她奇怪地左右看了看。
老和尚手里的念珠蓦地转动一下,忽主动问道:
院内一阵安静,杨应彩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当即起身回了屋去,留下杨素二人面面相觑。
萍儿没能进去楚国府,随后想起胡小婵,忙又改路去了仁和坊,却被医馆的学徒告知,说她趁着天晴出城采药去了,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一时绝望,也只得先回去再说。
“二姐,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包括他为什么会一直去秦楼。你不说,我便回家去问爹爹。”
“月儿,他值得你这样吗?”杨应紫有些为难。
“你说不说?”杨应彩面色一冷。
杨青话编到一半,生生给噎住了。
杨应彩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她回来干什么?不见不见,快让她走!”
“可是……”
杨应彩坐在床边,摇头叹道,“刚才让太医看过,也说只是昏睡当中,身体无恙,应该没事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萍儿松一口气,起身擦了擦眼泪:
“那天你们走后,公子晚上回来,第二天一早便出了门,还说……晚上,甚至以后可能都不回来了。
萍儿反应不及,整个人摔倒在地,一瞬间头脑空白。杨应彩皱眉问道:
“又怎么了?”
“没……没事,被门槛绊了一下。”
“人都没醒,用得着吗?”
“公子只是睡了过去,迟早会醒!”
杨应紫盯着她看了一会,里面听到动静的杨应彩不满道:
“咱们是公子的人,若是公子不要我们,我们走便是。其他人……只当没听见!”
说完,萍儿直往后院而去。
杨应紫守在冯宽门口,一脸阴郁。
“萍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郡主,郡主她在里面。
她刚才还说……要把我们统统赶出去,不让我们呆这里了!”
“什么??”萍儿都听傻了。
杨素干笑一声,“一些陈年旧事而已,你又不爱听……”
“哦?今天我想听。”
杨应彩心情正好,“青叔,您不用管我爹爹,快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事?”
萍儿愤愤而去,老和尚呆了一下,又大笑三声,当即起身收了摊子。
回到家时,见果儿、小南都在前院呆坐着,萍儿不禁恼火道:
“果儿妹妹,怎么不守在公子身边?万一他中途醒来,找不到你们人怎么办?”
“姑娘要算什么?”
“运程。”萍儿抿了抿唇。
“谁的运程?”
京城正午的阳光很毒,天热难耐,走到洛水新中桥边,看见有卖凉茶的,萍儿便摘去竹笠,付了两文钱,一边喝茶,一边坐在树荫下歇息。
偶然间,发现旁边有个简陋的算命摊,一黑眉白须的古怪老和尚,正在摊后闭眼端坐着,萍儿便过去问:
“这位师傅,你这儿算命……准吗?”
“可是什么可是?没听月儿说吗,还不快快轰走?”
杨素一开口,小丫头飞也似得跑了。
“没意思!”
杨应紫长叹一声,“去那边吧。”
还好上天保佑。可前两天中午,回来之后,公子他什么话也不说,只说想好好睡一觉,却在浴桶里就睡了过去……”
“嗯……萍儿你看着他,我出去一下!”
杨应彩满怀疑虑地出来,直直地盯着杨应紫,努力克制住情绪,冷静地问:
萍儿连忙起身,拍了拍衣服,进去见冯宽仍旧睡着不动,担心害怕中夹杂着委屈,一下子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
“方才……我又去找了胡姑娘,可她们都不在……郡主,你一定要救救公子!”
“萍儿……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起来!”
“二姐你在做什么?快让萍儿进来。”
杨应紫只得放了手,等萍儿进门时,却忍不住对着她后腿踢了一脚:
“记住,我们永远都是你主子!”
萍儿过来之后,简单行礼准备进去,杨应紫拦住道:
“你过来做什么?”
“给公子擦身子!”萍儿低着头,声音却不低。
小南撇了撇嘴,“说什么我们没照顾好公子,让他受了这么多苦……唉,反正茶叶也差不多做好了,公子醒来我便回去。”
发现原本封住的院墙被重新打开,看着空空****的大门,联想到方才和尚的鬼话,萍儿不禁恍惚。
一会回过神来,她安慰果儿道:
“呃……嗯,是这么一回事,以前的几个老弟兄,家里最近出了事儿……”
“小姐小姐,萍儿姐姐回来了!”
就在这时,之前跟着萍儿到过唐家客栈的一个小丫头忽然跑过来,一脸兴奋地冲她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