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雨,不能早点下啊!!”
郭奉天马上赶了过来,只在一旁不住地叹息。
“唉,好像,还是晚了一点……”
哭丧着脸,唐冻喃喃自语了大半夜,天马上又要亮了。
望着天边的一片橘红,她只觉得刺眼又绝望。直直地望着冯宽那布满风尘、胡子拉碴、毫无光彩的脸,她的眼泪甚至已经无法再流出来……
骤然之间,风云突变。黑幕遮红云,秋风消余热。
“赵师弟,等明天冯师弟醒来,你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先回去好好准备吧!”
“是,师姐!”
赵小丁长松一口气,跟明月二人回去了。
“冯宽?嘶……对,我是冯宽!哎不对,我不是……在等着下雨吗?怎么真下起雨来,反而又让我这么不爽呢?莫非,我就是那好龙的叶公?”
“师姐,冯师弟他,他在这里静坐了这么多天……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唐冻努力平复下心情,强笑一声:
“小师弟他……马上就要成功了,今晚,我会为他护法!”
自始至终,张符元只是闭眼坐在蒲团上,四人站在下首,都静不下心来。
雨开始越下越大,冯宽手心的雨水已经装满,之前的那座微型“湖泊”,渐渐又重现人间。
“眼睛为什么闭不上呢?下雨天……不是好睡觉么?哎呀,这雨怎么声音这么大啊?烦死啦,烦死啦!贼老天,能不能稍微消停点儿,让我睡一会!睡一会!睡……”
“记不起来啦,管他呢!好困啊,下雨刚好,适合睡觉!”
雨下了半天,张翠山、牛淙也赶过来,被张符元叫去了真武殿中。中途唐冻放心不下,过来好几次,想上到八卦台去,都被郭奉天给拦住了。
“师妹,你就放心吧,这次有师父在!”
郭奉天苦笑一声,“可能是这些天,被冯师弟打击得有些怀疑人生……”
张符元抚须不语,郭奉天又认真问道:
“师父,真有所谓的神魂之体?”
“冻儿你呀……等会这臭小子生龙活虎的,你可别又病倒啦,今天晚上,我还想吃你做的菜呢!”张符元摇头笑道。
“是,师父,我……我这就去准备!”
唐冻擦了擦眼泪,情绪复杂地走远了。
“师……师父,师弟他,好像已经……呜呜呜~”
唐冻当即放声大哭起来,“我对不起他,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他!”
“行了行了,好孩子别哭啦!你做的事,我都知道。”
“师妹,明天……再过来吧。”
听到郭奉天略显疲惫嘶哑的声音,唐冻回过神来,眼泪忽如断线珍珠一样,拼命地往下掉:
“大师兄,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可是……冯师弟他……他还有明天吗?”
“咳咳,一群傻孩子!还不快去屋里躲着,偏要淋雨才好?老头子我啊……好不容易才弄来这场雨,你们倒是会享受啊!”
忽然,一个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传来,郭、唐二人愣了一瞬,旋即惊喜不定。
“师父!”
唐冻手背上滴滴答答,忽然一阵清凉,低头一看,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生出了多余的眼泪。
渐渐地,雨越下越大,唐冻起身望向天空,雨水飘到她额头,飘上鼻尖,飘进眼中,唐冻努力眨了眨眼,伴随着雨水一起,很快又流出了泪水。
再也忍不住地生生跪下,唐冻一时情难自已,不住地呼号道:
唐冻坐在八卦台阳眼蒲团上面,一直看着冯宽。到了后半夜,忍不住又来到他身边,感觉到一股腐朽之气扑面而来。
很快,冯宽面色开始变得越来越苍白,她忍不住轻轻触碰他的手,只感觉冰冷僵硬无比,跟死人一般无二……
“冯师弟……对不起,师姐对不起你……”
明月欣喜道:“那样的话,实在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啊!”
察觉到唐冻的表情不太自然,赵小丁感觉有些古怪:
“师姐,你……没事吧?”
“咦,我为什么要睡觉呢?哎不对……我,我又是谁啊?哎呀他妈的,怎么这么多破事儿!”
正烦闷不堪时,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臭小子!你是我徒弟,冯宽。”
“师父在哪?”
“真武殿。”
相视一眼,两人很快也来到殿中。
“宁可信其有吧。”
当第一滴雨落到手心时,冯宽整个人,微微颤抖了一下:
“又下雨了啊!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剩下两人一阵沉默,郭奉天冷不丁地问:
“师父,你确定……冯师弟没事?”
“奉天啊,你怎么也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了?”
张符元撑了把伞,捋了捋胡须,“这臭小子,放心吧。他命硬得很,死不了!”
“可是……”
唐冻怔了一瞬,当即站起身来,还是放心不下,也不肯走下八卦台。
郭奉天站在原地,脑海中闪过冯宽上山之后的种种画面,很久很久,一言不发。直到明月和赵小丁过来,方才开口道:
“冯师弟他晒的茶,我过去帮他收了。之前我一直没说,其实……茶很好喝!”
等郭奉天走远,赵小丁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