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宽凑身前去敲了敲门。
“有人吗?”
连续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冯宽直接迈步进门。借着淡淡星光,发现里头是个宽敞的农家大院,几间屋子有的房门紧闭,有的半开半掩。
杨应彩笑叹一声,“赶紧走吧,一会再找不见人家,咱们真要睡大马路了!”
“你这女人啊……好话歹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冯宽撇了撇嘴。两人又走了好半天,看到前面似乎有个村子,冯宽喜道:
“哼,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总不能,一直就这样走吧,我都有点累了。”
“彩儿妹妹,你这样都叫累啊?”
冯宽白了她一眼,“我这两脚走路的人都没说话,你呀,呆在小黑背上,一共有六条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冯……冯小子,怎么感觉……咱们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呢!”
冯宽心下一紧,忙停足回头,走到小黑身后站了一会,不禁苦笑连连。
“彩儿妹妹,哪有什么人啊,不要自己吓自己!”
半天无人回应,冯宽将信将疑地看向杨应彩。
“有人,是真的有人!臭小子,我用得着这样骗你吗?”
见她眼泪都吓了出来,冯宽拍了拍她后背,“没事,只要是人,就还有得商量。”
“臭小子……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温香软玉在怀,冯宽吞了吞口水,两手无处安放。
“你这是……怎,怎么了?”
“舒服啊……虽说小黑又乖又听话,可还是比不得这床软乎……”
“彩儿妹妹你呀……这就喜新厌旧了?”
“咦?不对!!”
系好小黑,两人进了一间半开着门的房间。见桌上还有油灯,冯宽摸出火折子点燃,屋里瞬时亮堂起来。
顺势环视四周,冯宽奇怪道:“这屋里倒还不乱,桌上也没什么灰。茶壶里面……还有小半壶水呢,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嘛……”
杨应彩耸了耸肩,看到角落有张床,径直过去坐下,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管他呢,说不定……人家是刚搬走没多久呢!”
“彩儿妹妹,这城里边……不干净!”
“啊?什么不干净??你是说……有,有鬼?”杨应彩瞬时冒起鸡皮疙瘩。
“对,有疫鬼!”冯宽吸了吸鼻子,“就是那种……非常厉害的风症!”
冲着里边又叫唤几声,杨应彩在外面等得着急又心虚,一瘸一拐地跟进来道:
“别喊了,惊到隔壁邻居恐怕不好。这里……估计是没人住的,咱们就在这儿对付一晚算了。”
“说的也是。真要有人的话,这些房门应该也不会这样开着。”
“这下好了,咱们找个像之前老伯那样的忠厚人家,就能好好歇息一晚!”
“哎,但愿不要再有秋儿那样悲苦的人儿出现。”杨应彩触景生情道。
然而进村之后,却不见一丝灯火人烟。想着人们可能已经睡下,他们都没好意思敲门。直到看见一家宅院的大门半开,两人方才停下脚步。
“嘻嘻,对呀!你站着走,比我坐着可要好多了……”
杨应彩笑着说,“这驴背硬邦邦的,我坐了大半天,屁股又酸又痛。要不是脚还没好全,我还乐意走路呢!”
冯宽一头黑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那奇怪的脚步声忽然不见,杨应彩定了会神,长舒一口气后,转而又问:
“刚才说城里有什么什么风症,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那掌柜的一番描述,若不是有什么妖魔作祟,想来想去,就只能是风症啦。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小妹妹!”
“有……有……有人,那里有人!”杨应彩结结巴巴,不敢回头,手指着床的方向。
冯宽身子一紧,两手赶紧环住她腰身,后退两步,一脚迈出门槛,侧着身,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里面……请问,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两手向下用力一撑,杨应彩忽然感觉,像是碰到了什么半硬不软的东西。慢慢转头过去一瞥……
“啊!!!”
伴随一声凄惶的的尖叫声,杨应彩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弹坐起身,几步跑下床去,跳到冯宽身上,死死地抱住他不放,脚上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
“这也太浪费了,这么多好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哎……”
“这几个破玩意儿,能值几个钱?人家不在乎的。再说了,搬来搬去也麻烦啊。”
说完,杨应彩感觉臂膀有些酸麻,抬起来活动一会,哼唧一声,两手一伸,整个人往后一躺。
杨应彩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一木。冯宽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抱起她就往屋外去,扶上驴背后,两人急匆匆出城北去。
心急火燎地行了一阵,一直等到完全看不见县城里面的灯火时,两人方才慢下脚步,又往前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
尽管暂时摆脱了风症困扰,可这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黑魆魆、影绰绰的寂静无光。身后又有若有若无的奇怪脚步声传来,杨应彩马上又开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