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哈哈,算了,跟你说说无妨。世人皆习武道,道有四境,你应该知道吧?这无为境,便是武道最高境界,要有绝顶的天资和几世累积的气运才行。”
被冯宽一番话捧得舒服,醉逍遥难得来了兴致,起身追忆道:
“据我所知,这个世上,真正能迈过这一步的,就只有那两个人。”
“都叫大侠了还不重要?”
冯宽脸一黑,马上想到什么:
“那啥,那您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喽?莫非……前辈您就是传说中的……武道无为境的大宗师?”
“前辈……您认识我爹?”冯宽惊道。
“嗯,你长得像他。不仅你爹,你娘……我也认识。”
“哦……前辈,前辈您好!”
“我娘?嗯……她叫「红叶」,哎不对,你问这些干什么?”
醉逍遥眉头舒展,长出一口气。一念及此,冯宽的思绪也飘回到了小时候。
“话说老爹还真是不省心,连我娘叫什么也不清楚。只说叫红叶,姓什么也不讲明白,莫非……这天底下还有姓红的?”
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冯宽甚至都不知道他母亲被埋在这里,都是他爹冯如海一个人过来。直到后来冯如海病入膏肓,才带着他来过一次。
一年两次祭拜,除了中元节外,还有每年的四月十五:
是他母亲的祭日,也是他自己的生日。
次日,冯宽起了个大早,难得地自己下厨煮好半锅清粥,喝下两碗,见王芸梓还没起来,便用炭火继续温着锅子。
先去后院偏室打扫灵堂,擦干净爹娘的灵牌,摆上果品,点燃香火,冯宽认认真真地磕了几个头。
随后拿上王芸梓早已备好的香烛纸钱、果品酒水等,独自出门去给爹娘上坟。
“天台宗的老和尚,据说修行到了佛法界,相当于武道无为境。
至于谁更厉害……小子,你觉得到了他们那个境界,还会出来打打杀杀吗?”
醉逍遥长叹一声,“你呀,还是安心读书吧,武功好有什么用?比如刚才那位公子哥,像他那样的,我能打一百个一千个。但架不住人家出身好,我呀,一样得在他手下混饭吃。”
“略有所闻。”
“以前,天下之中并不是京城,而是神京!现任神京晋阳子,便是入了无为境的大宗师。”
“晋阳子……晋阳子是什么?”
冯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您啊!咳咳,深夜造访,不知前辈……有何贵干?”
“别紧张,过来找你聊天而已。”
醉逍遥开门见山,“我问你,你爹,是不是复姓司马?”
冯宽眼放异彩,“居然这么难啊……那两人是谁?”
醉逍遥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茶杯,冯宽心领神会,赶紧帮他倒上茶。
喝了两口,醉逍遥清了清嗓子,笑着问道:“知道神京吗?”
“呵,你小子还真是张口就来啊。我要是能迈过那一步,我陈……”
醉逍遥干笑一声,“咳咳,我哪里会一把年纪,还在外面孤苦飘摇哦!”
“啊?那……要是您都修炼不到无为,这世上还有谁可以啊?”
冯宽欣喜不定,“小子……要怎么称呼您呢?”
醉逍遥眉头一挑,一脸骄傲道:
“怎么称呼不重要,叫我逍遥大侠吧!”
“名字是好名字,姓什么不重要。”
仿佛能读懂他的内心一样,醉逍遥恢复了精神:
“小子,你比你爹有趣多了!”
他曾经问过冯如海,为什么要将母亲埋在山顶,冯如海只说是她自己要求的。
去世前,冯宽又问要不要将他也葬在山顶,跟母亲好做个伴,冯如海直接摇头,说要埋在山下、他亲手栽种的海棠树旁。
上山路过望月厅,冯宽停下歇了一会。
到了山顶后,先是找到了一块巨大的光秃岩壁。顺着方向过去,不一会便看到了一块难得的平整地面。
靠着岩壁的地上,有个不大不小的土堆,便是他亲生母亲——“红叶”的山坟。
冯宽表情一木,不说话了。
“哎你小子,没意思!好好活着就行了,我走了,后会无期。”
说完,醉逍遥也不迟疑,飞身出去,倏忽间没了影。
“晋阳子,居晋阳宫,执天下武道牛耳者也!以前都姓陈,现在……姓郭。”
说到这里,醉逍遥眼神顿时又黯淡不少。冯宽若有所思,不依不饶地问:
“那……还有一个呢,他又是谁?他们两个,到底谁更厉害?”
“司马?当然不是啊!我姓冯,我爹当然也姓冯啊!”冯宽一头雾水。
醉逍遥皱了皱眉头,仔细想了一会,忽有些紧张地问:
“那……你娘她,叫,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