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双目缓缓闭上,眼见是不活了。
那使峨眉刺的美貌少妇看得呆了,骇然叫道:“疯子,疯子,一群疯子,少陪了……”
她一面说一面惊恐的退出大门。
那些妇人见他们二人情意绵绵,心中不是滋味,又是羡慕又是恼怒。
徐大月深情凝望莫子枫最后一眼,脸如死灰,喃喃自语道:“有些人死了,却永远活在人的心中,有些人活着却远不如死人让人怀恋。
生是短暂的死亡,死亡才是永久的永生。”
莫子枫一手抓住剑刃,一手挽住她的腰身,不解道:“溪辞姑娘,你……你这是为何?”
溪辞眼圈一红,立时哭道:“我……我对不起你,是我骗了你,我害怕你想起风小白后再也不会理我,更不想看你伤心难过,活在痛苦之中。
反正我也活不长久了,倘若我的死能换得你念风小白那样半分的好,我也知足了。”
这么一闹,七嘴八舌的难免不为他所记起往事。
是以溪辞劝莫子枫万事从简,越快越好,只盼能过了今日和疯子成婚,日后再慢慢将实情告之他听。
木已成舟,想来疯子也不是绝情之人,断不会舍下新婚妻子而去。
莫少言本无意娶妻,而普陀山几次三番的与金兰帮为难,现又要他认一个比自己还小的普陀山弟子为后妈,这样的奇耻大辱如何忍受?
但父命难违,也不知为何父亲一回来便要逼迫自己娶了花如影,说什么男人便要有担当,负责任的疯话。
莫少言心下认定这其中与花如影和这普陀山女弟子溪辞脱不了干系,说不定便是普陀山的什么阴谋。
肃青山呵呵笑道:“既是武林同道,自该同气连枝,何分彼此。”
“肃兄还是这样老成持重,处处为大局着想,实乃武林之福。”
二人一番寒暄,莫少言终于一身红装,头顶花帽,喜气洋洋的从内厅走了出来。
苏克和柳回舟不甚熟悉,然这肃青山乃是同辈,印象颇深。
他其实本名也不叫肃青山,因之在青山城开宗立派便即改名肃青山。
后来招揽了柳苏二人为其所用,三派遥相呼应,已在江湖上打下了根基。
便在此时,只听一人放声笑道:“莫老城主风采依旧,魅力不减当年,真是可喜可贺啊……”
众人回头一看,却见来人青衫长袍,劲装结束,背负长剑,正是那青山剑派的剑宗肃青山,其后跟着的都是三帮弟子。
这些人在莫子枫和大漠剑仙楚江相斗时便已到了,只是肃青山为楚江所败过,碍于颜面不敢现身。
莫子枫却拾起了那枚铜钱,仔细看了看,适才情势危机,正是云游百忙中从身旁丐帮弟子的身上取了所发。
他转头又看向溪辞,轻声说:“溪辞姑娘,你……你为何要瞒我?”
溪辞一愣,却听莫子枫神情悲苦道:“我不是天下第一,此间还有比我厉害的高手。还有小白……我从前最爱的女子是风小白,为何都不告诉我?
其余妇人见了此势,左右看了看,纷纷紧跟着那少妇夺门而出。
只听得宾客们哗然一片,说什么大婚当日便见死人,大为不吉。
又说这老城主昔年情债太多,只怕金兰帮不得太平。
她自顾念着,旁人都将目光聚在莫子枫和溪辞二人身上,谁也没料到这徐大月在念完后突然便拔剑自刎了。
莫子枫见徐大月身子后坠,忙放下溪辞纵身托住她,大叫道:“大月饼,你这又是为何……”
徐大月躺在他的怀里,微笑说:“能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我……我……值了……”
说罢又作势欲向自己心口扎去,莫子枫运力将残剑震碎,柔声说:“傻丫头,你这是何苦?我既已答应娶你为妻,便也绝不会食言。你放心,等你死去那日,我也绝不独活,能伴你多久便伴你多久,这一生的孽债终要有个了结。”
溪辞微微一笑,心下甚慰,众人听了大为诧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云游心想溪辞妹妹当真是服了那什么安乐丸么?对我所说的话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宽心?这莫疯子又当真会这样有情义与溪辞妹妹同生共死么?
殊不料枝节旁生,很快便让他给想起来了,一问之下,溪辞登时语塞。
呆了片刻,不意溪辞突然拾起地上残剑,“嗤”的一声便往自己胸前扎去。
这一下变故突兀至极,莫子枫大吃一惊,倏地伸手握住剑刃,霎时间鲜血沿着刃锋一滴滴的掉落。
否则怎会那么凑巧,父亲同时和二人回来,一个与自己成婚,一个与自己父亲成婚,倒似是商量好的一样。
只是脸上阴云密布,极是不情愿的样子。
云游心想他大婚之日,娶了美娇娘为妻,又父子重逢,志得意满,该当高兴才对,何以这般苦大仇深,好似受人胁迫一样?
然见莫少言气冲冲的走过溪辞身边,横了她一眼,转向肃青山冷冷道:“好一个武林同道,同气连枝,今日你们此来是何目的?”
柳回舟招了招手,身后弟子抬上三只大木箱。
肃青山拱手道:“今日乃是令郎大婚之喜,兼之莫城主出关,略备薄礼聊表心意。”
莫子枫回道:“客气,想不到青山剑派在肃兄手中已成了武林中的名门大派,日后金兰帮还得多多仰仗你们才是。”
莫子枫见他们都是武林人物,放下徐大月的尸身,命人抬下去安葬。
扭头向溪辞询问了一番,拱手道:“原来是青山剑派,马刀帮和红枪会的英雄到了,未克相迎,多多包涵。”
他并不记得这些派别人物,经溪辞一一点解,这才想了起来。
那你所说的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溪辞惊慌失措,不禁后退几步,心知隐瞒不是长久之计。
莫子枫执意要在江湖豪杰面前替莫少言操办婚事,同时宣布要迎娶溪辞,来个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