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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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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明月冰心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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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给北宫沐风留书信一封,禀明水沉烟才是他苦觅十年的小仙女,心涩离开闻来客栈,如今果真良缘已结。

月初旬望着他二人形男秀女如斯般配,除却欢喜艳羡,心底自是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

宽大衣袖下,冰凉的指忽地被身侧男子轻握了去。

“阿初。”笑意盈盈,不折不挠。

“我在,何事?”声音清凉。

“无事。”

却有谁知那,一夜相思魂魄织,天上人间同痴,小窗如昼,却入梦中秋。

月初旬起的极早,花坛斜径处正弯了身子拈着一瓣落花,忽听有人唤她。

“阿初。”

水沉烟本志不在此,但无心庵劫难之后,心知有技在身总是好的,她虽任性刁蛮,却侠义在心,更识得父爱若山,对着水老爷这般安排,答应的倒也爽快,只是无论如何却要携了刘寄奴一同前往,道友心塞,却不好推辞,这便御剑携着两人,行的很是艰难。

不料中途落脚在闻来客栈时,瞧见北宫沐风手拿她赠送给月初旬的锦帕,以为是被强盗劫了去,盛怒之下抢过锦帕伸手抓破了北宫沐风一副俊颜。

火珥斜眼瞪她:的确傻,他夜半悄悄亲你,怎会陷你入火坑?

再也不愿理她,大眼睛骨碌碌一转,闭眼假寐。

月初旬轻叹一声,一把将它放在肩上,下楼而去。

果真便是等他的吧?

云伤眸底突地溢了满眼柔情,似风乍起,吹邹一池春水,静静凝望着窗棂上身影竟是顿了半晌。

飞身至窗前,默默抿了一口酒,低声笑道:“阿初这是在等我?”

水沉烟歉意的吐吐舌头,啧啧长叹道:“真是可惜的很,又不知哪位公子哪位姑娘能配得上二位。”

云伤眼眸似是随意一扫,沉吟道:“寻一冰心明月留,可共挽鹿车,共倚松萝,便是初念终意。”

北宫沐风一怔,他虽笨嘴拙舌,固执,迟钝迂腐,胸中却藏满学识,听出话中玄机,寻,月,初……月初旬。

犹似一枝冰箭穿心而过,心魂刺痛**起来,月初旬极力忍耐,眼角湿润仍是聚了一笼烟愁,悬悬欲滴。

月初旬嚯地转身离去,两行清泪簌簌而落,洒满缚面白纱。

“姐姐。”

她眉目清淡无媚,面有疤痕狰狞,法力低微,横空得他一丝纠缠陪伴与温暖相许,亦不过是旧人之影罢了。

相伴数月,她竟是习惯了这种纠缠和温暖?未曾动过心思于他,亦未曾思过于他相配,却为何脸颊疤痕处隐有刺痛?

她曾笑了对黑团子说:丑便丑吧,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

红衣身子轻盈若柳,挽了云伤胳膊,柔弱无骨的挂在他身上,媚眼弯弯。

云伤不易当众幻了法术,更不易大动干戈,内力轻涌却被红衣挡了去。

二人这般暗斗,云伤眉峰微蹙,红衣面赤如霞,一袭白衣,一身火红,一个淡若神明,一个魅若娇仙,又瞧着红衣举措多娇媚,状若怯雨羞云之意,水沉烟一时忘却眼前这女子不知比她美了多少倍,竟也没了嫉妒之心,双眼呆呆的盯着二人瞧了许久,突地扬声惊叹:“如此眷侣神仙,凤舞龙蟠,当真是佳偶良配,天作之合。”又扯了月初旬衣袖,笑嘻嘻道:“姐姐,姐姐,你竟能结识如此美人,快与妹妹引见引见。”

水沉烟一头雾水,不明缘由,眉目虽一片迷茫,却也知月初旬所指,当下只是笑着捶她肩,撇嘴道:“小仙女算什么,妹妹比那仙女不知要美上多少倍呢。”想她乃金陵第一美女,自从来了这昆仑之墟拜师学艺,亦并未瞧见有何人能胜了她。

月初旬一愣,瞧她神色,听她言语,心知事有蹊跷,眼角偷偷瞥了一眼北宫沐风,但见他眸中散着一抹苦涩,心中已是了然,忙岔开了话题。

云伤笑吟吟道:“阿初怎地也不为我介绍一下?”

烟薄远山,湿露沾白裳。

云伤自清凉山秘境悄然而出,本欲驻足在山涧一方寸之地稍作小憩以待天亮再返翾玑城,奈何心不宁,绪不安,总觉有何不妥之处,却也并不知晓原委,心中略一思忖,招来一片云絮,踩在上面悠悠而回。

望断青山望尽水,天涯归路处,似是恍然而悟,勾了唇角浅笑,急急祭出承痕剑,从云端一跃而下落至其上,呼啸一声直奔翾玑城。

月初旬皱眉,不动声色的拂了一拂,那双手犹似滚烫烙铁,贴着她再也甩不开去。

月初旬气恼,正巧北宫沐风向前一步应着礼节朝月初旬做了一揖,道:“多谢师姑。”

月初旬心下一叹,傻小子如今有佳人在侧,对他言语再也不能那般乖觉,只望一眼水沉烟,朝北宫沐风俏皮的眨眨眼,笑道:“不谢,不谢,有小仙女相伴,师姑很是放心。”

月初旬一叹:果真当她是游魂。

正要折损他几句,衣袖忽地被人拉了去,只听一声清脆,有女子惊喜欢呼道:“姐姐!”

月初旬诧异,顺着声音瞧去,凝眸处,一位少女与一位少年比肩而立,少女若芙蓉出清水,少年娑兮婆兮美无度,当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巧是水沉烟和北宫沐风。

盈盈起身,白纱缚面,欢喜笑意尽落眼底,云伤一怔,又轻轻道一声。

“阿初。”

月初旬瞪他,这是在唤游魂的么……

屋内人似是怔了一下,隐有衣裙悉率之音,青灯继而被扑灭,低低回叱:“自作多情。”

云伤却也不恼,似是早已猜到她便会如是说,唇角笑意更浓:“阿初最喜口是心非。”

似有人轻叹了一声,两人静默,直至云伤听着室内人呼吸平稳,似是睡的沉了,又立了良久方才离去。

此时别苑中房客已是陆续路过小径朝酒楼享用早茶,瞧见他们三两男女相貌不俗,直堪那花坛红绿,不由脚步放慢,频频回头顾盼起来。

几人相携离去吃茶,水沉烟边走边絮叨着最近过往,兴奋异常。

她甚少离开闺阁,何曾出过金陵,更不用说远赴数十万里来此昆仑之墟。水老爷虽一生行商,但不以富贵骄人,且一心向道,结识不少游方道士,但见近年天不太平,妖魔横生,早已生了让女儿修道之意,好巧一位道友前往昆仑路径金陵前往水府拜访,不经意间道了清凉山招收弟子之事,水老爷心知清凉山乃当今第一修仙大派,心思蠢动,这便央了道友写了引荐信。

又是一愕,云师兄……竟是对师姑动有心思?

西苑三楼客房,铜镜隐约朦胧,中有一女,疤痕蜿蜒,眸底凄楚怔松。

月初旬怔了许久,突地苦笑一声,将火珥捧至眼前,笑道:“真是个傻姑娘,是不是?快快还了恩情,快快离他而去,否则,有朝一日陷入火坑,定将你烧成齑粉,骨头渣都不留一截……”

“师姑……”

云伤一把拦了众人,眸底似有异样闪动,依然笑吟吟道:“阿初只是前去领个朋友与我们相识,且在此一等。”

待月初旬走的远了,云伤这才放开红衣,淡淡道:“红衣是我妹妹,自是交情匪浅。”

此刻,却又不仅仅只是一具皮囊了。

月初旬怔了一怔,红衣一脸盈笑似是嵌了万丈光芒,直直刺进她眸底,眼角莫名竟有了些微湿意。

便在此时,素手突地被人放开,已见云伤抬了方才紧握住她手的那只手,一把揽了红衣肩膀,将她圈在怀中,笑吟吟道:“红衣与我,交情至深。”

闻言,红衣笑若桃花朵朵开,不顾发丝凌乱,贴上云伤肩膀,朝月初旬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好不得意。

她曾被云伤警告不得伤月初旬丝毫,亦曾扬言要与之公平竞争,当众耍出这般小心思来,并无不可。

是了,任谁瞧了去,唯有红衣能与他相配。

唤的极其温柔亲昵,似是兼了一丝丝……宠溺?

水沉烟和北宫沐风同时扬眉,因衣袖宽大,两人并未瞧见月初旬的手正被人握了去。

月初旬眉目淡漠,浅短介绍,忽闻银铃叮当,一团火焰不知何时已是偎了过来,引得众人齐齐望去。

一袭白衣落至栈仙阁酒楼青瓦之上,已是寅时。

花坛青枝翠叶,殷红姹紫,郁郁花香轻洒,却寂寂如斯,独有清风明月相伴。花坛后漆黑若泼墨的别苑,唯一点灯烛灿若星子,雕花窗棂正映着一泠泠身姿。

心绪终于安稳,原是为了她,而那一息烛火,亦是在待他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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