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真是极想看看,静月之剑是不是真的能克制住昨日长留剑。”
紫裘公子剪了灯花,随口道:“那好吧,你知不知道,许深庭的剑诗是《寄人》?”
青衣人讶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你又是从何得知?”
她悬腕落笔,笔势飞动间剑意纵横,顷刻写完了数页纸,只觉心中神机盎然,流转如飞,写出的字句笔笔冲灵快意,跃然纸上——
“……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都无所爱惜,都无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擿无痟痒。乘空如履实,寝虚若处床……云雾不碍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滑其心,山谷不踬其步……”
(四)
龙婉兮犹豫一瞬,点头道:“徒儿以为,心法是武学之根本,招式不过是枝节;徒儿想,若能早日修成这卷心法,一定对领悟本门武学要旨大有裨益。”
谢云留又流露出少女见过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早日练成么,恐怕很难。”
“很难?”龙婉兮闻言一惊,想起前些日子还曾问过师父:若她能练成这心法,是否能有师父一样的修为。
林摅叹道:“不,烧几颗树太过扎眼,不如焚一片林。把所有书信都烧掉吧。”
(二)
昏黄的日光洒进云中一梦阁,龙婉兮诵读完几遍心法,起身告辞;窗边的谢云留道:“你的进境比我料想中要快。”
(一)
五月初四,黄昏,开封府衙。
林摅静静望着面前惊慌不安的师爷。
紫裘公子道:“呵,偶然知悉罢了。静月破流云,的确是剑术至理,合乎天道。”
青衣人沉吟道:“不错,原当如此。”
深夜,无忧洞,石室。
青衣人望着昏暗中不时噼啪作响的灯花,寂寥叹道:“到初七,就是许深庭和谢云留约战之期,也不知两人中谁能活下来……”
紫裘公子轻笑道:“怎么,你很想知道?”
谢云留淡然道:“这卷心法共分为三重境,我至今也只悟透了第一境,古往今来,也不知有没有人真正练成过。”
(三)
傍晚,龙婉兮回到教坊司的住处,在桌案上铺开一页宣纸,提笔蘸墨,深吸一口气,满篇心法在脑海中缓缓流过。
龙婉兮一怔,只听白衣公子继续道:“不过也并未快多少。明日起你不必诵读这卷心法,我会传你一式剑招。”
龙婉兮心弦一颤,随即愕然道:“剑招?师父不传给徒儿这卷心法的修习法门么?”
谢云留道:“你很想修习这卷心法么?”
师爷禀道:“今日查搜了半天,得了不少旁人与妖道张怀素的往来书信,还有朝臣们递来的告揭信函,共有……数百封之多。”
林摅“唔”了一声,良久没有说话。
师爷小心翼翼问道:“午后蔡相已派人来催问了数次,我以为是否……是否烧掉这些书信中牵扯到蔡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