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婉兮奇道:“怎么了?”
梁老微笑道:“没什么。那么,你的师父,有没有说过那心法的练法或者练成后的妙用?”
龙婉兮摇摇头。梁老又道:“如此看来,你可以去问一问他,就说你熟读心法已久,请他指点后续的修行法门。”
龙婉兮摇摇头,刚要回答,忽然皱眉道:“梁老,楼上还有旁人?”
梁老一惊,心想:“上次她来时尚未能察觉到这一点,看来七天过后,她又有新的进境。”当即答道:“那是我的师弟,他不爱见人,便躲在帘子后面。龙丫头,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龙婉兮想了想,答道:“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发生,不知梁老可有吩咐?”
柳空鸣呵呵一笑,说道:“龙姑娘慢走。”
龙婉兮回头看了一眼柳空鸣,又望了望他身边的秋燕离,欲言又止,点点头去了。
秋燕离见龙婉兮渐渐走远,而柳空鸣仍盯着她的背影看个没完,不禁笑道:“怎么了,见到我家龙妹子的美貌,眼睛都移不动了?”
两人又谈笑片刻,龙婉兮行至桥边,轻笑道:“秋姐姐,你们两个都在呀。”
秋燕离多日未见龙婉兮,乍见到她的容光神采后不禁怔住,竟忘了说话。
柳空鸣散漫笑道:“龙姑娘,起先我一直以为你和我家阿离一般的美,现下看来,你可要比她美得多了……”
梁师成道:“便只如此?”
梁老道:“此时来看,即便弑君事成,是好是坏尚难定论,我们江湖中人,何必为此多费心力?”
梁师成默然点头,不再开口。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龙婉兮忽然停步回望了一眼,梁师成急忙垂下帘子;等龙婉兮去得远了,梁师成才出来,对着师兄苦笑一声:“谢云留果然了不起。”
梁老讶然道:“怎么,方才龙丫头看到你了?”
梁师成道:“应当没有,方才我留神她的背影,只觉竟如飞云变幻、流转无痕,让我寻不到丝毫的破绽。”
(一)
金梁桥边,秋燕离翻看着蔡府中那灰衣人交给她的一叠信,面露疑惑,对柳空鸣道:“这些都是朝臣间寒暄叙旧的寻常书信,至多有的信中言辞恳切热络些,并没什么奸相的把柄在其中。”
柳空鸣接过信件看了片刻,只见大多是蔡京与张怀素、童贯等人的往来书函;想了想,说道:“先收好留着,或许日后另有用处。”
龙婉兮道:“是,婉兮会去问师父,只是他……他未必会回答。”
梁老笑道:“问一问无妨。”
龙婉兮点头答应;两人闲谈几句后,龙婉兮告辞离去,在她下楼的一瞬,楼上内堂的帘子先开,露出了梁师成的面孔,他看向龙婉兮的背影,心中不断揣摩猜测。
梁老问道:“这七日里,谢云留有没有教过你什么新的东西?”
龙婉兮道:“没有。师父仍是让我每日里诵读那卷心法。”
梁老心头微震,看着龙婉兮一时间没有说话。
柳空鸣望见龙婉兮步履轻灵中生机勃发、从容无滞,大有宗师气度,不禁愈来愈奇,听到秋燕离的话后只随口应道:“那是,那是……”直到秋燕离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才醒觉改口。
(二)
龙婉兮离了金梁桥边,步子加快,悄然上了清水楼,梁老正捧着一本书静读,见到她后笑道:“近来有什么事没?”
龙婉兮心中总觉柳空鸣时常欺负秋姐姐,便对他不甚喜欢,闻言只轻轻摇头,没说什么。
秋燕离回过神来,把今日发生之事告诉了龙婉兮;龙婉兮听完颇惊,再三叮嘱秋燕离日后不可如此大意犯险。柳空鸣在旁冷眼打量龙婉兮,心想:“她眸中清光晶润、神意内蕴,颇不寻常;这些天里定有异遇,想来是与谢云留有关。”
两女说完正事,又笑语一阵,龙婉兮便说离去,秋燕离让她保管书信,龙婉兮却道:“秋姐姐拿着便好,我还要去见一见梁老。”说罢转身离去。
梁老笑道:“龙丫头身无内力,别人轻轻一掌就击倒了,还谈何破绽不破绽。”
梁师成沉思良久,才道:“师兄,五月初四转眼即至,那四名来历不明的使者八成便是刺客,你准备如何应对此事?”
梁老淡淡道:“多承你告知我秘使的事,不过我想这事颇为蹊跷,刺客既然预先留下日子,想来必有所恃,或许到了那日当真能一举弑君,怕只怕这三日中又生变故,竟让那四名使者活不到初四——因而我会派几名高手暗中守在官驿四周,等到使者进了宫中,便算是我汴京武林出了一份气力了。”
秋燕离道:“此事古怪,我得告诉龙妹子一声。”
柳空鸣轻笑道:“我知你有此意,在来这里的路上已命可靠手下去知会龙姑娘,请她来桥边相见。”
秋燕离一怔,没说什么。她想寒莺帮的人精于刺探追踪之术,自能轻易寻到龙婉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