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庄发生的事,我只能让两个人知道。除此之外,绝无第三个。”
“哦?那两个人?”
“一个是越未名,一个是宋玉。”
“上次我们本应谈到这个的,但你避而不谈,如今却要问我。”
“因为上次你不会相信我,但现在你也许会。”白凌风的酒已入肚。
“你错了。”
“那好吧,慢些说,讲清楚。”
“你想要知道什么事?”
“越未名之死。”
客栈里静静,让人有些发冷。偌大的客栈里只有两个人。只要心中有彼此,这满满的客栈又岂是仅此二人?
“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宋玉的酒,好冷。
“想,但要说就得说个明明白白。”
但这样做,宋玉也许就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也许只有死才可以持守这样的行为吧。
死,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被迫放下一切。人性生来就有欲,人怕的不是死,是无欲。
宋玉在后,看见她催马快行,一笑而过,跟了上去。
八月廿九,两人卖了马,行舟渡过了长江。
时值仲秋,长江也过了汛期,江水虽平,却着实没有往日的雄浑壮阔。有时候,年岁与江水不正相同,有潮涨潮落,有涸有丰?只是,宋玉真的想不到,时光匆匆,该是他挥手告别世界的时候了。
“这么说,你是不愿说了?”
“不仅是这样事,只要是有关杀人的事,你还是都不要问了。因为就算问,我也不会说。死人就是死人了,血债已偿,他们的尸体都是清白的,不该再让后人凌辱。”
白凌风点了点头,他知道,宋玉这样做有他的道理。
“我又错了?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便是信你也不会告诉你。”
白凌风的眉头化成了问号,“为什么?”
宋玉的酒举在半空,忽又放下。他笑了。
“你很聪明。”
“哦?为什么这样说?”
宋玉饮下了酒,杯中已无一物。宋玉知道,有些话,便如这酒般只能吞在肚子里,绝不可吐出半字。
“我只说我能说的,有些话,本不该说,我也绝不能说。”
白凌风知道他的脾气,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一件事可以让他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这世上岂真有事情可尽如人意?
白凌风不知,宋玉也不知。但他们知道,人生苦短,忧愁苦多。苦,便是人生的诠释吧。
夜,静的好深。天空之上,明星荧荧,明月不见。也许正该说分别之时,连月亮也不忍叙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