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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鸟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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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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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人之中的留下的是小个子的女子,向着唐亦轩道:“唐少侠,剩下的路,只能踏雪而上,请吧。”

“他们?”唐亦轩指着快要隐在远处的车厢道。

“少侠大可放心,到了云梦泽,入了百草门的地界,那便是百草门做的主,你的三姐和朋友都可安然。”

看着白雪覆盖下连绵起伏的山峦,唐亦轩深深的呼出一口长气。大雪封山,让曾经隐匿的百草门暴露在世间,免去了数次探索的过程,不过看着连绵的山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得见是一回事,能不能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厚厚的积雪,让上山的道路无异于天方夜谭。难道要在这里功亏一篑?前路尽在眼前,却寸步难行。

在唐亦轩仰天长叹之际,九条天青色人影从白茫茫的雪山走来,脚下生风。不多时,竟已然到了唐亦轩跟前。

“本尊还没走,你便如此想本尊了吗?”唐亦轩翻了一个白眼,剑尊兀自接道:“其实本尊曾替你算过一卦,我们的缘分不止于此……”剑尊还未说完,唐亦轩就急忙接道:“真的?”

“不过,你不用太兴奋。我们之间的缘分许是孽缘呢。”

“嗯?”

“呵!说正经的,到了云梦泽,后凡事就都靠你自己了。”

“我又几时指望过你,不过你要去哪?”

“哪里来回哪里去。”

任谁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纵使天纵英才,也总归有他看不明白之处,也便不是唐亦轩之过。

窗外的雪还在下,封印成功之后就一直在下,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满整个中州大陆。冻死在街上的流浪狗和乞丐的尸体,次日将会被冰雪隐埋。路上早已没有行人,所以唐亦轩能从八台山驾车到云梦泽,本已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放眼武林,也没有多少人能与之匹敌。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唐亦轩亦不乐意做这一差事,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西侧的阁楼,虽比不上南北厢房般宽敞明亮,却清幽僻静,唐亦轩甚是满意。

事情一解决,神经就放松。神经一放松,胃口就好了。胃口一好,自然吃得多了,吃得多了,未免犯困。

吃饱喝足之后的唐亦轩已然困极,所幸这是可以不用设防的安眠之地,一觉便睡到了次日黄昏。

绿竹继续道:“不过谁要见了我家门主,都不会再唤她老人家的。”这话颇有韵味,好像门主本人就是一个八九十岁高龄的老婆子,虚虚实实,辨不出真假。

唐亦轩又想到,医仙曾去皇宫为先皇治病,那时的自己若能早去几天,许就也能见上一见这名震江湖的医仙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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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吩咐的,我们照做便是。”

既然是门主之意,那唐亦轩亦不便多言,遂问道:“那门主呢,何时才能见到她老人家?”

不料唐亦轩的话音刚落,就逗得绿竹咯咯大笑,笑够了才道:“老人家?你当我们门主是八九十岁的老婆婆哪。”

唐亦轩赶到百草门之际,顾轻尘和唐希芸已被单独安置在百花院中。百花院与掌事竹石的白丹楼相邻,有南北相对的两间厢房,屋内摆设一致,此时顾轻尘在北厢房,唐希芸在南厢房。

小姐姐名唤绿竹,是掌事竹石的随行仆人,也正是竹石命她前往接应唐亦轩等人。

绿竹将唐亦轩带到为他准备的客房,唐亦轩却婉拒了,想要一同住进百花院,此时二人正从顾轻尘的屋中出来,冰雪将园中的一切都渡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曾经扶疏的绿竹之剩下兀自挺立的竹竿。

“呵!你激本尊也没用,本尊不会拿小主人的性命开玩笑,就算是你也不行。”此时的剑尊神色颇为严肃,话落,二人久久未曾言语。

“如果不是顾公子有难,而我又恰巧是那个可以托付之人,我们许就不会相见?”

“不是也许,而是必然。在这世界之上,能见本尊之人,本就寥寥,你是除了主人之外的第一凡人。”

“多谢小姐姐。”唐亦轩抱拳道。

“冰天雪地,我们还是快些追上的好。”小姐姐说完已然脚下生风而飞。唐亦轩不敢怠慢,施展留影追去。许是小姐姐的轻功本就高超,亦或唐亦轩半月来风餐露宿,体力欠佳,隐隐有种跟不上的错觉。

唐亦轩等人抵达百草门之时,已是日暮时分。从清晨到日暮,就不断在茫茫雪山之间穿行,车厢的影子只能远远看见。可见云梦泽之大,百草门之隐蔽。难怪江湖传言:进入云梦泽犹如入一迷宫,若不是落雪时节,那弥漫的云雾,总是能将人困在迷雾之中。

幸而百草门掌事竹石已在数日前收到唐老爷子的飞鸽传书,此时才有青衣门人为唐亦轩引路。

马车已然无法在结冰的山路前行,卸去了辕驾,八个青衣人竟将顾唐二人卧榻的马车驾在自己的肩上。肩负重物,在冰面上行走却仍步履轻盈。

百草门门徒精于药理,擅长保命功夫,其他功夫一向平平。可面前这八条大汉,却天生神力。

“你不用细想,想了也想不明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莫要自寻烦恼。”话音落后,剑尊已然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天空泛起鱼肚白,启明星熠熠闪烁,黎明将近,新的一天即将来临,唐亦轩已到云梦泽地界。

云梦泽常年云缭雾绕,医药世家百草门便在云梦泽最高的云梦山上。

“你如何才能长久留在人世?”

“本尊本是剑灵,又何需长存世间,留在剑中方可安逸。”

“你我可还有相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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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够了,精神就好,精神好了,就得释放精力,看着分别在榻上安眠的顾唐二人,唐亦轩已觉胜利在望。二人虽仍在深度昏迷之中,然呼吸已渐渐趋于平缓,面色也恢复了正常。

此时的唐亦轩只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生死蛊想要夺去性命之人,那定是成双成对,若要其中一人生还,便需用另一人的本命蛊和心头血去换,且此法亦是禁术。

看似越正常,问题也才越大越难解决。顾唐二人如今的状况便是如此,只是此时的唐亦轩却看不明白罢了。

“今日呀,你就不用白费心机了,门主不会见客的。唐三娘和顾公子自有专人照顾,唐少侠顾好你自己便可。”绿竹似乎看透了唐亦轩的心思道。

说罢,绿竹小姐姐亦走出了百花院。说是百花院,院中却没有一株花儿,也对,在这隆冬时节,也就腊梅盛放。不过传闻云梦泽方圆万里,却没有一株梅花,这也是百草门的一大传奇之处。

医仙人虽然未见,却有专人为顾唐二人张罗,连最繁忙的掌事竹石,也亲自为顾唐二人施针,唐亦轩是颇为感激的。

“这?”唐亦轩自然不知这让自己年近古稀的爹爹都十分推崇的医仙门主到底有多大年岁,不过他是知道医仙成名江湖已有六七十年之久,如此一人不就应该八九十岁么,有什么错呢。不过对十七岁的自己而言,医仙无论如何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算了,看你这小子,功夫不赖,却也呆头呆脑得紧,你可千万记住,在门主面前,可别说她是老人家,小心她不高兴。”绿竹自然是在故意吓唬唐亦轩的,任谁见了医仙也断然想不到她是位八九十岁高龄之人,事实上,她也不是。

唐亦轩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因为在这偌大的百草门,他能见到的唯一一人也就这位名唤绿竹的小姐姐。

“我看院子颇大,我便也住到这里便好,也方便照看三姐和顾公子。”

绿竹滴溜着又黑又圆的眼珠,道:“也好,不过你需要住在西侧的阁楼里。”

“这是为何?”

“一口一个凡人,说得你有多高人一等。”

“非也,本尊本就是剑灵,与凡人不可同日而语。唐门少侠居然也会为此苦恼,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我怕什么,天下人又见不到剑尊你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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