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一声雄浑的大喝传来,“你当我们是一个人吗?”
黑衣剑士看清来人,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微笑,“哦?万花岛主也来趟这个浑水。”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声皮靶弓响,一支响箭“啾”的一声蹿上天宇,五百余杭守军踩着铿锵的步伐赶到。
下一剑,本该是刺向胡大有的咽喉的,然而后背一阵极强烈的冰凉感传来,多年的生死拼杀使得他对死亡极其敏感,他几乎下意识的挥剑向后斩去。
“砰”巨响传来,黑衣剑士整个身子立时飞了起来,直摔到了十余丈外。
“猗剑圣?”黑衣剑士缓缓地擦了擦唇角渗出来的血,看着眼前这白衣刀客道。
突然马儿痛嘶一声,齐齐向前扑倒,霎时间马翻车转,车厢碎裂,滚出一个大着肚子的柔弱妇人,和一枚墨黑的卵。
那人抱着肚子痛叫道:“孩子,我的孩子!啊……”
那一剑斩断两匹马前蹄的黑衣剑士一见那墨黑的卵,眼中立时放出星芒来,擎起剑来,就要杀人取卵。
皇甫嵩笑道:“难道我们两个就不能去看看吗?”
肋下越来越冰凉了,胡大有知道那是失血过多的表现,他一抿苍白的嘴唇,给那驾车的两匹马儿狠狠加了两鞭。
马儿吃痛,奔的更快了。
正是上官之牧。
玉猗已经冲出去了,然而,他只来得及与那人对拼一掌,那人根本不与他缠斗,借着他的掌力登时又飘的无影无踪了。
这人轻功之高,真是匪夷所思。
然而众人正在慨叹终究是丢了貔貅之卵时,“噗”的一声轻响传来,接着是一声听起来就十分揪心,隐约带着哭腔的叫声。
不数息那数百黑衣剑士便走的一干二净。
锱铢门那帮高手还要追,却是玉猗念及道尊,伸手拦住了,“穷寇莫追,你们还是先接你们的主母回去吧,看她的样子,多半是动了胎气。”
未料这边刚一动作,突然见天幕上一道剑形烟花绽放,剑尖正指此处。
伉俪情深
“砰——”一声巨响,青天白日现出一团牡丹烟花来。那烟花做的相当精良,在这白日犹自璀璨夺目,久久不散。
余杭城内锱铢分舵的所有高手在看到烟花的一瞬,立时出动,全部出城直奔西方而去。
吴元亨高踞马上,斜睨着那一群黑衣剑士。他虽是文官,竟也是一弓马豪杰!
与他们一同赶到了还有锱铢门的百余名高手,他们的眼中全都射出了愤怒的火焰。
黑衣剑士此刻终于变了脸色,看了一眼那墨黑的异兽卵,拼命遏制住贪念,喝了一声:“走!”
玉猗冷哼一声,“武当好歹也是名门正派,竟也做得出追杀妇孺这卑鄙行径?”
那黑衣剑士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只听他吹唇鹰叫一声,影影幢幢飞出数百道黑色身影,赫然是武当的追兵已至。
“猗剑圣以为,你一人拦得住我们三百武当剑士吗?”
然而他的剑却被胡大有的鬼头刀架住了。
那就先送他上路吧。
刀剑连击十数下,黑衣剑士便一剑磕飞胡大有的鬼头刀。
“快了,到了余杭,主母就有救了。”他这般坚定的念着,支撑着那仅存的一线清明。
从岭南驾车到余杭,这数千里远程,他只用六日便赶到了。不是因为锱铢门的马好,而是因为数百武当剑士紧紧咬在车后,停一步,就是死。
三千武当剑士没有随道尊去邺京,而是扑至大庾岭,将锱铢门总舵屠了个干干净净。
“柔儿!”
韩柔立时精神大振,挺着肚子艰难的站起来,“夫君,我没事!”
她这一声喊罢,众人只觉眼前一阵金光晃漾,一人已到面前。
众人心中大叫不妙,原来刚刚那群黑衣剑士竟是去叫人去了。那百余名锱铢门人立时结成战阵,将主母护了起来。
然而众人等了许久,竟是丝毫动静也无。
就在众人意识略有懈怠之时,只听沙沙一阵碾动落叶之声,眼前一花,才听到锱铢门的主母韩柔叫道:“他偷走了貔貅卵!”
“这是怎么回事?”
玉猗显然听到了大批轻功高手踏瓦而过的声音,向着东道主吴元亨问道。
吴元亨放下酒壶,“怕是要出事了,刚刚那烟花是锱铢门内的求救信号,侯爷,玉猗兄弟,失陪了,我身为本地太守,必须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