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荆一脸惶急说道:“倒是我要问问千鹤道长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前日不是病重了吗,怎么突然又好了?我还听说听说你们茅山出了大事!有人要行刺你,可曾的抓到了那个人,千鹤道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千鹤用眼睛左右扫了他一遍说道:“哦,这事情还很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今晚有两个人来杀我,我们只抓住了一个,另一个被他逃了,我在这里把他追丢了,先生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范荆一脸的震惊:“就在这里吗!哎呀千鹤道长,你……你怎么不早说……”他说到这里忽然放低了声音四下里观瞧,千鹤看他的样子,似是在告诉他自己也没看见,千鹤打断他道:“先生,这么久了,那个人早就跑远了。”
范荆回头歉疚地看着他道:“啊呀,千鹤道长,都是因为我吗?哎,自我这腿坏了以后就再也用不了轻功和御剑术了,连走路都不方便,大家都赶去了您那边,我却还走在半路上,本想绕个近道,却……却又耽搁了道长抓那个人,实在是万分惭愧!我自己不中用也就罢了,却还放跑了那个贼人……”范荆低着头,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断腿,满脸自责的神色。
千鹤的修为天下独绝,轻功也是一流,岂料对方轻功也不弱,他原本以为自己轻易便可追上这个贼人,岂料眼睁睁看着他穿庭过院,却怎么也追不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平衡。
这一次,千鹤也不禁慌了神。他这些天设的局原本就是为了要抓那个叛贼,却不想又勾出了茅山派门内的纷争。濯尘心怀不轨那自是证据确凿,独勾结白虹一事终究没有来得及问,也未曾听到濯尘亲口承认,且濯尘最后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千鹤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眼前这人,看起来也是早就准备,他一身的夜行衣,无论是步法还是身法,皆看不出是出自哪门哪派哪路,而且逃跑的路线,也并无杂乱无章之感,显示早就安排好了。千鹤心中立即想到了一件事:或许今晚来刺杀他的不只是濯尘一人,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为了刺杀自己而来,只是他比濯尘迟了一步,他赶到的时候,自己早已经发现了濯尘,而且还惊动了所有人,他没了下手的机会,又看到自己重病的事情都是提早安排布置的,他原该就此逃去,便不会被自己发现了,可他为什么又要杀了濯尘,难道是和濯尘将说未说的话有关吗?
千鹤看着他,心中暗想:“大约真的是我想多了,范先生的腿坏了这么多年了,刚才那个人健步如飞,怎么可能是他呢?”便连忙宽慰道:“对方是个轻功高手,又周密计划了逃跑路线,他有十足的把握让我们抓不住他,才敢这么大胆。先生这腿,是为救人所伤,人人因这腿敬重先生侠肝义胆,千鹤又岂敢轻视先生?先生不宜妄自菲薄啊!况且,眼下他一定已经逃出了茅山,现下茅山也能获得暂时的安全了。”
千鹤想到此处,心中陡然一寒:“难道说,濯尘只是误打误撞才进了圈套,而这个人是做贼心虚,听自己问到了勾结妖孽之事,唯恐濯尘不承认,情急之下这才要将他杀了,来个死无对证,这么一来,谁也不清楚濯尘到底做过什么了,要是自己今晚抓不住他,那这件事情该当如何解决呢?”
千鹤此刻是心急如焚,他深吸一口气,使出全力追赶,对方似是听到了身后的“呼呼”风声,头也不回地加快了脚步。千鹤本以为他是想往山林中躲去,却不料刚刚转过一个屋角,那黑衣人便不见了踪影。千鹤心中一凛,急忙追过去,却再也寻不见他的身影,周围空空如也。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走着,千鹤大喝一声:“贼人休走!”便从屋脊上一跃而下,直朝那人扑去。
那人被千鹤这一吼吓得身子颤了一颤,回头看时,忍不住一声惊呼:“道长是我!”千鹤也在这一瞬间看清了他的面容,却原来是参水先生范荆。千鹤急忙收势,这才未曾伤到他,他诧异地问道:“参水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