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也不知到底是,恨他还是……”
还未说完,钟懿便在南夭面前倒了下去。
钟懿收了嘴角的笑,有些怅然所失,她继续道。
“所以,我假扮男人,入了这军营。
这么多年,我终于混出了些名堂!
钟懿摇摇晃晃的走到南夭跟前。
“凭什么作为女子生来就要被唾弃!”她又狠狠灌了一口酒下去。“凭什么我们女子生来就得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做到像男子那般?!嗯?!你说说,是也不是?!”
南夭大脑一片空白,这话,似乎让她若有所感。是啊!凭什么女子生来,就要被抓去和亲!
钟懿摇了摇手上的酒,冷笑一声,淡淡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南幺吞咽了快要冒火的喉喽,心里却在想,这难道是惩罚中的其中一项吗?如果答不出来,是不是就拖她去后山喂狼?还是说乱箭穿心?五马分尸?……她不敢再想这些后果,只得紧张的在心下搜索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可是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就算今天是她新婚的日子,她也想不起来任何一丝一毫,仿佛进入了某个特定的空间,入定了。
不等她想好,钟懿继续开口“我钟家世代走镖,在我出生的那一代,便已经是第五代。奈何我刚一出生就注定是一个处在闺房中的苦命女子,我爹本是深爱我娘的,可我娘在生我之时便落下了病根,再也不能生育。”
南幺便是在此跪了一个时辰,虽说头顶没有日光暴晒,但是这营帐不通风,比外面空地上闷热的感觉更甚。她还在戴着那歪头盔,低头看着地下的自己的汗水,她快要被烤成人干了。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着坐上那人喝酒的声音,她心里虽然叫苦,同时也很好奇,这人是如何做到呆坐这么久却无一丝其他动作的,她不无聊吗?反正,她真的是很痛苦了!比死还难受!
她很后悔,后悔当初如果不出走……不不,她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外一个火坑,都一样了,都一样!
可是我那可恨的爹!竟然……
竟然被贼人所害!
如今……
她本能的点点头,惹得那女将军哈哈大笑,发疯似的捏住她的下颌,抬手就给她灌了一口酒。
“咳……咳咳咳!!!”好辣!喉咙好似久旱逢甘霖,却来的有些凶猛,一股子辣意冲上脑袋。整张脸,变得通红。这酒的味道怎么这么怪?
“酒乃精神食粮,喝!”
“而钟家,每一代的继承,都需男子。后来我爹被迫收了一房小妾,生了一个儿子。我便在众人的唾弃下逐渐长大,就连我娘,也讨厌我。最终在我十四岁那年,郁郁而终。”
“而我,不甘心。”
“凭什么?”
“在想什么?”
南幺抬头,疑惑的看着那斜躺在椅子上喝酒的女子,那女子微微上挑的眉毛仿佛述说着她的不满,却双眼朦胧的看着前方挂着的兽皮,似醉非醉,让人有一种刚刚不是她在说话的错觉。
“我……没想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将军会怎样惩罚我这样的一个逃兵?”她舔了舔嘴唇,渴望的看着钟懿手上的酒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