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玄珠才能到的帝之密都,我们应该到了。”鸷说。
“那就在这里的山上找一找?”棘儿看了看四周的山头说。
“不去山上找了,荀草肯定不会漫山遍野地长着。前面有个峡谷,你知不知道?”鸷问。
“这深山没有人家啊,那里还传来许多婴孩的哭声?这里太吓人了,你把玄珠给我,看还能不能回到石屋子那里。”棘儿急切地看着鸷说。
鸷把鹿皮带子递给了棘儿。棘儿伸手去掏玄珠,突然抬头看着鸷说:“你也要一起。”
“一起一起。”鸷认真地说。
鸷连忙把玄珠放进了鹿皮袋里。
阴天!厚重的云沉沉地压着远处的山头。还是青要之山,他们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远处还时不时地传来婴孩惨凄凄的哭声。
“石屋子不见了!”棘儿惊呼了一声。
棘儿拿出了玄珠,两个人一起盯着玄珠看。
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
青要山,位于河南省洛阳市新安县西北部。
“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给我什么我也不去了。”棘儿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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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这次去,当那两只大鸟飞下来的时候,你就掏出玄珠,我们就一起盯着玄珠看。”鸷说。
“想要那就走!”
鸷说完转身就走,棘儿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
这一趟倒是没有了蜗牛,但还是在过了月亮崖的时候,被两只大鸟追了回来。回到畛湖的棘儿,也还是满脸的泪花。
“水里的大鲵,就是娃娃鱼,婴孩的哭声就是它们叫的。它们笨的很,不可能追上我们的。那两只鸟也就是扭在身上疼点,你看,我的胳膊上都是的。”鸷开解着棘儿说。
棘儿看着鸷胳膊上,满满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疙瘩。心里就更害怕了。
“走,再去一趟,别怕。”鸷鼓动着棘儿说。
“快去湖边,洗洗你的脸。”
“哦。”棘儿应了一声,就去湖边洗脸。
鸷想,问题一定出在两只大鸟出现的地方,那两只鸟好像是在看护着什么。再去那地方看看。
“没有。”
“那就对了,只有看着这个珠子的人才能看到黑暗。来,你转过身来,我俩一起看着这个珠子。别怕,和我一起盯着它。”
“嗯。”棘儿看着鸷认真的眼神,认真地点了点头。
棘儿的尖叫声,在峡谷里就没有停歇过。
两只大鸟终于不追了,两人也逃离了峡谷。
定了定神,鸷突然发现他们回到了畛湖,他看了看棘儿。棘儿也懵了。
话音还没落,屁股上就被一只鸟扭了一把。
前面还是峡谷,峡谷里尽是水塘和乱石,两个人跑不起来。鸷回身想打两只鸟,结果架把式还没拉开,胳膊上就被扭了好几口。
跑吧!只能跑!
来到一处峭壁下,棘儿抬头望着峭壁上的天空。
“快看,从这望上去,天空就像个月牙一样。”
“那是因为这道峭壁象个弯月。”鸷回答说。
棘儿抓住了鸷的手,鸷拧身一带,搂着棘儿坐在了树干上。
鸷坐在树上,看着下面仿佛是向前滚动着的蜗牛,心想,它们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它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棘儿不敢看啊,她就闭上了眼。闭上眼,就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被一个男人搂着时心里面出现的慌乱。想躲开那种慌乱,她就睁开了眼,睁开眼又看见了那地上密密麻麻的涌动着的蜗牛,就赶紧再闭上眼。
淌过了两条水,又转过了几汪碧潭。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片“沙沙”的声音。再往前走,“沙沙”声越来越大。两人看见,无数个裹缠在一起的蜗牛,漫过人的膝盖那么高,慢慢地向他们涌来。
“啊!”棘儿惊叫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回来!”鸷喊道。“就是个蜗牛,你怕什么!”
棘儿从葛囊里拿出了那个鹿皮袋子递给了鸷,鸷说:
“我们背对着站。我打开看看,如果黑,我也马上把它放进袋子里。”鸷说。
“好的。”
“知道,阴湿的峡谷,我没去找过。”棘儿回答道。
“走,我们去峡谷里找。”
峡谷里潮湿阴黝,两边红色的峭壁上布满着苔藓,脚下是湿滑的乱石。鸷和棘儿慢慢地往前走着。
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黑暗过后他们就站在了晴朗的有石板屋子的青要山上。
“这就对了。”鸷说:“再过去。”
棘儿掏出玄珠,他们又来到了阴沉沉的青要山。
鸷转过身来一看,石屋子真的不见了,就象他从来没有垒过一样。
“灵儿呢?灵儿也没有了。”棘儿着急着说。
鸷的心里能想到的,就是两个茧窝,他们从一个茧窝跳到了另一个茧窝,茧窝里摆放着不一样的东西。
鸷掏出了珠子,两个人盯着珠子看着。
黑暗,渐深渐浓的黑暗,黑暗到没有了风,黑暗到寂然无声,黑暗到停止了呼吸,黑暗到一个浓稠的旋涡的一个凝重的点。然后,在那个凝重的点中泯灭了自己。
而后光明星星点点的显现,扯扯连连,骤然汇聚成一股光芒的飓风,一瞬间扫除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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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么?”棘儿怀疑地问。
“能成!”鸷坚决地看着棘儿说。
第三次走过了月亮崖,那两只大鸟又是翩然而降。
这次棘儿自己主动跑去湖边洗了洗脸上的泪。
棘儿洗好了脸,鸷看着棘儿说:
“走,再去一趟!”
“不去,说什么也不去了!”棘儿连忙说。
“你还想不想要荀果?”鸷问。
“想要。”棘儿回答说。
棘儿洗好脸回来,鸷说:
“走,再去一趟。”
“我不去,我不去了。”棘儿连忙摆手道。
“我们是一直往前跑的?”鸷回忆着说。
“是一直往前跑的啊。”棘儿肯定地说。
这有点诡异,鸷想不通。这时,他就看到了棘儿的泪脸,笑着对棘儿说:
跑着跑着,就听棘儿“啊”地一声尖叫不跑了,鸷过来一看,水里趴着一个长的象巨大壁虎的家伙,正大张着巨口,好象在等着棘儿。
“别怕,那是大鲵。”鸷拉着棘儿从那只大鲵的身上跳了过去,继续跑。那只大鲵也在水中扭动着追了过来。
跑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也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前面是一只接一只张着大口的大鲵,后面是一群悄无声息游着追过来的大鲵。天空中还有两只大鸟,时不时地扭你一下,叨你两口。
两人走着说着。突然从半空的崖壁上飞落下两只一人多高的大鸟。那两只鸟身上是青色的羽毛,深红色的尾巴,长着两个粉红色的眼睛。两只鸟落到了地上,就张开翅膀俯下身子,伸长了脖子,凶恶地向鸷和棘儿冲了过来。
鸷推了一把棘儿:
“快跑!”
在棘儿的慌慌乱乱中,蜗牛终于爬了过去。
鸷伸开手臂把棘儿放了下来。
继续往前走,棘儿看着走在前面的鸷,心想,这男孩长得挺高大的啊。
“我真的怕,真的很怕啊。”棘儿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鸷看到峭壁上有棵小树,他纵身跃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树干,然后伸下一只手递给了棘儿:
“来,抓住我的手。”
鸷伸到袋子里,摸出了那颗玄珠。那珠子不温也不凉,不润也不涩,不重也不轻。但是当鸷望向他的时候,黑暗骤然而降。鸷连忙把珠子装进了鹿皮袋子里。
转身问棘儿:
“你看到黑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