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冥月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妖精,狂怒冲破她的大脑,她疯了般地冲了过去,伸手在他身上摸了遍……
鲲鹏错愕地瞪大了双眼,下巴几乎掉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冥月对东皇风华疯狂地上下其手。东皇风华懒懒地斜着身子,伸手竟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媚眼中闪烁着妖冶的光芒,“丫头,不如我给你再多摸几下,你帮我把酒钱付了吧!”
冥月的手不知不觉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中,吓得浑身一哆嗦,抬眼,却见他垂着一双无辜清澈的笑眸,幸灾乐祸地盯着她,霎时间,一张脸成了酱紫色,像是被烫到一般,后退了一步,愤愤地瞪着他,“臭狐狸,你……你……到底把金花放在了哪里?”
冥月定了定心魂,心中啐道:“真是一只搔首弄姿的骚狐狸!”
冥月快步走向了东皇风华,坐了下来,挺直了背脊,聚起了最冷最酷的眸光,恶狠狠地瞪着东皇风华,先声夺人地大声道:“臭狐狸,还我的金花!”
东皇风华媚眼如丝,流转千回地笑了,他站起身,一步三摇地走向了门外。
“东皇风华——”冥月抓紧了自己的衣襟,狼狈地抬起狠戾的双眼,唇齿间竟咯咯作响,雾气不争气地弥散在眼底,“你不要欺我太甚……”
清泪一滴,滚落在她**湿漉漉的脚背上,溅起了心惊。
东皇风华凝视着冥月渐渐泛红的双眼,收敛了诞皮赖脸,转身出了离瞀洞。
“怎么滚,你教我啊……”东皇风华竟向前了两步,坐在了封渊岸边,笑嘻嘻的眉眼**漾着浮浪,绝艳地像一朵夜色中令人难以抗拒的曼陀罗。他水波般的清眸流**过赤色的河水,缓缓地扫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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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猛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肩,自知与这样无耻的狐狸精是如何都说不清道理,心下一横,没入了水中,游到了封渊的黑暗中,避开了东皇风华,赤着身子逃回了离瞀洞。
她瞪着他。
很久。
时间就像手中的赤水,抓不住地流逝着。
竹林中走出了那火红的袍子,红得耀了她的双眼。
冥月如被雷击,脸色苍白,怎么也没有想到六百年后,东皇风华竟然出现在附禹山。
她猛地将身子没入了水中,愤怒、尴尬、羞耻一股脑地冲破了头顶,恶狠狠地瞪着那抹妖艳的火红。
东皇风华慵懒地趴在长长的案牍中,火红的长袍像是燃烧了一般,绝丽的一张脸盛过了酒肆中所有的艳色,带着一股子放浪,眯着长长的眼睑,深深地黑眸微微绽开,似笑非笑,像是难以抗拒的漩涡,**着众生万千,真是个天生的妖孽!
东皇风华的对面坐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苍白的衣裙,苍白的脸颊,一抹子清脆的玉镯晃动着苍白的颜色挂在她的皓腕上,浑身上下只余嘴角的一丝朱红,触目惊心地妖娆着整片苍白。
“东皇风华,你已经欠了我两百年的酒钱了!”女子清泠的声音苍白地没有一丝温度。
那一天,是冥月这几百年中惊喜若狂的一天。她抱着小兽采摘果子,抱着小兽追逐青鸟,抱着小兽在竹林中歌唱旋舞,抱着小兽在封渊中沐浴。
封渊赤红一片,被月亮的皎洁色笼罩着,散发出诡异般的妖娆。冥月褪了衣衫跳入了封渊,那冰冷赤红的水珠滚落在她白皙若雪的肌肤上,触目惊心,仿佛浴血的妖精,百媚抹进了血红,**裸地诱与惑,在这无尽的夜里,繁华绽放。
当冥月从封渊之中抬起湿漉漉的黑发,抬眼,却找不到岸边的黑色小兽。
三百年后,鸿钧老祖来到洞中授她心经,观她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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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满心欢喜地迎来鸿钧老祖。怎知?鸿钧老祖只待了一炷香的时间,话都未说两句,冲着冥月摇了摇头,便离开了离瞀洞。
仙界的坟冢鳞次栉比,是九天之上最荒芜的坟岗。附禹山的最南边是三百里的竹林,巨大的竹子都能够用来制作小船。竹林之南是红色的河,叫做封渊。离瞀洞坐落在封渊旁。
被禁足于离瞀洞中,冥月欲哭无泪。离瞀洞并不大,洞中刻满了密密麻麻,犹似天书一般的字。众仙皆曰,那是众仙梦寐以求的《连山心经》,她冥月走了狗屎运,能够在这洞中修习心经。
那时,冥月并不知,离瞀洞是众仙梦寐以求之地,只知,千年苦守无味,日子难捱。
冥月偷偷瞄了一眼玄女,发现玄女呆滞着,仿佛被什么所惊吓;黎昕脸色微变,难以置信地盯着鸿钧老祖;就连接引、准提两个小童都惊愕地目瞪口呆。
那时,冥月并不知离瞀洞是仙界的禁地,若非洪荒五位上神的嫡传弟子,绝不能进入离瞀洞。
“冥月,为师的话你听到了吗?”鸿钧老祖不耐烦地瞪了冥月一眼。
“冥月……”黎昕抬手,轻轻拂去了冥月鬓角上的雪花,笑道,“我们是神,活着从来不会简单。”
冥月回到紫霄宫,鸿钧老祖絮絮叨叨地骂了一天。
冥月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顶撞。女娲清冷着一张脸无所事事,鲲鹏靠在大殿中,红鸾担忧地瞅着师父,玄女和黎昕为了冥月说尽了好话,终于使鸿钧老祖结束了那无休无止的折磨唠叨。
冥月坐在了黎昕的身旁,与他静静地凝望着昆仑虚,缓缓喝着手中的酒。
“师兄,昆仑虚真的是九天之上最有人情味的地方了……”冥月凝视着昆仑墟下缥缈无尽的人间,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你看,这昆仑墟下,是人间,虽说只是白驹过隙,不与百年,却可以那么滚烫地活着……”
“滚烫地活着……”黎昕转过脸静静地望着面色微红的冥月,心头浮出了一股子异样的温暖,像是沉寂了许久的冰寒,突然缓缓地裂开了;他注视着冥月笑意无邪的侧脸,长长的眼睑中倒映出无尽的希望;黎昕似乎忽而感觉四季明朗,春天格外得鲜艳。
说罢,他大踏步转身离开了昆仑墟。
“师兄,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冥月扬起莹莹小脸,双眼泛着水汽。
“是。”黎昕绽开了嘴角,望着冥月一张即将皱起来的小脸,心头竟有一丝奇异的趣味,“我曾在昆仑虚存了一坛子美酒,今日看你心情不佳,请你喝酒……”未等冥月回答,黎昕猛然揽住了冥月的腰肢,纵身腾空,直奔昆仑之巅。
冥月全身的血液一瞬间从脚底全部涌上了脑顶,拼尽了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推开了东皇风华那个无耻的狐狸精。
“师兄……”冥月几乎小跑着,奔向了昆仑颠之中那个青云霓裳的男子。
黎昕的手第一次握住了冥月微微发颤的手腕,望着她酱紫的小脸,他微蹙眉头,“怎么跑到昆仑墟了?为何不和鲲鹏一起回紫霄宫?”
“丫头……”怎料,他竟上前,一双铁腕生生握紧了冥月的手腕,令她难以逃遁。
“放开我……”冥月手脚并用,却像是打在铜墙铁骨之上,这风情万种的狐媚一向妖媚无骨,怎么竟这么刚硬,她挣不脱他钢一般的铁腕。
“走,我陪你回紫霄宫,向鸿钧老祖道明一切!”他握紧了冥月的手,将她拉进了他的怀中,霎时间,一股子妖娆的幽香冲向了我,他低垂的脸快要贴上她的脸,几乎耳鬓厮磨,她瞪大了双眼,他那双深幽无底的眸子水汪粼粼,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清澈甜蜜地令人想要一头栽进去。
冥月进退两难地与它对视着……
突然间,一道凌厉的红光从天而降,快如闪电,直直地袭向了那怪物,“陆吾,我看你是饿慌了,友善不分……”
东皇风华幽幽绕绕的声音缠绵低回,像是绵绵的细针,刺进了人的四体百骸。
九州之西,有华胥之国。
玄女说东皇风华这些日子在华胥之国。鲲鹏冷着一张脸,跟在冥月的身后,百般不愿。七百年间,冥月从未下过九天,更不要说这人巫混杂的华胥之国。
华胥国远非她所能想象,不似九天之上任何一个地方。它有血有肉,盛世繁华。巫、人不分彼此,无帅长,无嗜欲,无所爱惜,无所畏忌,自然而已。巫、人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所爱憎;不知悖逆,不知向顺,故无利害。这里巫与人其乐融融,大同国度。
“师姐,你……”鲲鹏眸中滚过震惊,与冥月相携而去。
至始至终,冥月都没有再看东皇风华一眼。
鲲鹏回了紫霄宫,冥月没脸回去,独自回了月宫。冥河已经去了洪荒之北的修罗之国。因为姮娥上仙的生辰,顾莬去了昆仑墟,采摘瑶池仙桃。整座月宫空**寂寞,冥月径自来到了昆仑墟。
她没有擦亮双眼,引狼入室,她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承担。冥月一想到,再也回不去紫霄宫,再也不能做师父徒弟,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跟在黎昕的身后,唤着“师兄”,她心如刀割。
冥月垂下头,走到了鲲鹏的身边,用力扶起了鲲鹏,不再看东皇风华,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无耻的妖孽。
“你不要金花了吗?”鲲鹏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望着冥月渐红的双眸,有一丝迟疑。
冥月的双唇苍白地没有血色,她望进了他流光四溢的黑眸,她不懂,为何这么一个皮囊绝佳的男子竟然会如此混账。
雷泽城的风暖暖地吹过她的脸颊,拂过他的长发,远去。
“我只问你最后一句,金花,你还不还我?”冥月的声音有些压抑,近似于哭泣。
冥月脑子嗡的一声,呆若木鸡,难以相信这样的结局,直到东皇风华与她擦肩而过,她依旧无知无觉。
“你瞧瞧你这个没有出息的样子!亏你还是我的师姐!”鲲鹏冷酷着一张脸讥讽着冥月,飞身上前,再次拦住了东皇风华。
“东皇风华,你站住!你欺负我师姐算什么英雄?”人流穿梭的雷泽城中,鲲鹏冷冷地对视着东皇风华,东皇风华依旧一副媚骨酥麻的样子,“你欺负她心好,令你盗走金花,你所作所为,实在卑鄙无耻!你配得上九天之上上神的尊位吗……”
女子声音清冷,水波般的眸子望着冥月。
天啊,她去哪里抢两万三千四百九十两黄金!就算是神仙,也没那么多钱!
冥月身子一僵,讪讪一笑,“这个……你还是找臭狐狸要吧!”
【“我只想滚烫地活着,感受这世间的风景,喝下醇香的烈酒,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
金池里的九朵金花少了一朵,师父勃然大怒。
冥月没有勇气欺瞒,眼泪汪汪地将所有经过告诉了师父。鸿钧老祖颤抖着手指,瞪着她,“冥月……你这个笨蛋……”
“你帮我把酒钱付了,我就告诉你!”东皇风华认真地理着自己的衣襟,笑眯眯道。
冥月愤然转身,冲向了苍白女子,“老板,他欠了你多少酒钱?我付给你……”
苍白女子缓缓抬头,顿了一下,说道:“我这酒是洪荒内外的琼花玉酿,价比黄金,看在风华的面子上,便宜了他,三两黄金一罐,这两百年,他共喝了我七千八百三十罐,共计两万三千四百九十两黄金!”
苍白女子拨弄着算盘,抬眸瞅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东皇风华,你站住!”冥月猛地拦在他的面前,“你还我的金花!”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金花?”东皇风华倚着门栏,笑地慵懒,“谁看见了?谁知道?谁能作证?”
“都已经两百年了……”东皇风华动了动火红的身子,转动着可以祸害苍生的眸光,嘴角泛着纯真至极的笑靥,声音低回缠绵,“应龙,不如我以身相许……”
“要不起,你东皇风华的大名只能砸了我的招牌……”女子的声音几乎没有温度,她冷冷地起身,望了门边冥月与鲲鹏一眼,直勾勾地瞅着东皇风华,波澜不惊的嘴角带着浅浅的讥讽,“好像是找你的……”
东皇风华那双媚到极致的黑眸缓缓落在冥月的身上,刹那间,冥月几乎把持不住,一颗心砰砰乱跳,“丫头,别来无恙啊?”
冥月系好了衣裙,坐在石凳中,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忍不住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渐渐地,浓郁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止住了冥月轻微的抽涕声。她抑制不住好奇,站起身来到离瞀洞外。
离瞀洞中,冥月慌乱地穿着衣衫……
“丫头,若说我狐狸精**,但可比不上你,你可真大胆,这明月皎洁,你光着身子跑了这么久,不冷吗?”东皇风华犹似鬼魅一般矗立在离瞀洞门,幽幽叹息着。
冥月彻底地愤怒了,系着衣衫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竟然将她的狼狈**看了精光,这,世上还有比这个狐狸精还无耻的妖孽吗?
“我要穿衣服……”终于,冥月忍无可忍。
“与我有关吗?”他懒洋洋地动了动腰肢,风情万种地继续瞅着她。
“东皇风华……”冥月想要尖啸怒骂,还是忍下了心口那怒气,咬牙切齿道:“我要穿衣服,滚开……”
“喂……”东皇风华一步三摇地来到岸边,靠在了一颗苍天的大竹上,怀里搂着黑色小兽,妖娆地眯着那双狐媚的眸子,笑得狡诈,“好歹看你寂寞,我捉了这只小兽和你作伴,你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剐的样子做什么?不谢我吗?”
冥月不想和他说话,更不想理他,只想离开封渊,不看见他那张令人讨厌的狐狸脸。
他望着她。
“腓腓……”她浮在水中,清越的声音回**在竹林之中。
“腓腓”是冥月给小兽起的名字,因为它的叫声像腓腓,这一整日,她都与腓腓一起,以为建立了彼此的友谊。
“腓腓?这个名字还真不错……”突然,一个袅绕似歌的声音缭绕了整座竹林,麻酥酥地逼近了冥月的心尖儿。
似乎那是鸿钧老祖第二次来后的第一天。
冥月依旧在日复一复、年复一年的竹林中漫无目的地游**。突然,一只罕见的黑色小兽冲到了她的脚底,窸窸窣窣,漆黑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中闪耀着迷离的彩光,一条雪白绒绒的尾巴盘住了她的脚。
太久了寂寞,冥月渴望着生气,哪怕是一只小兽,都足够令她狂喜。冥月俯下身将脚边的小兽抱进了自己的怀中。黑色小兽乖巧地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下巴,蜷缩在她的怀中,像是寻觅到避风的港湾。
每日里,她只能在三百里的竹林游**,看遍了竹林中五颜六色的青鸟、琅鸟、黑鸟、黄鸟;每日里,她只能坐在离瞀洞中,望着密密麻麻的心经发呆;每日里,她只能在空无一物的封渊中沐浴;每日里,她只能自言自语,自己对自己无聊地调侃……
日日、月月、年年。
离瞀洞似乎永无尽期,那些不腐不朽的大竹万古长青,封渊红水长流,经久不息。
冥月慌忙垂下脑袋,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冥月被师父禁足于紫霄宫的后山离瞀洞,一千年。
紫霄宫之后是附禹山。
鸿钧老祖阴沉地盯着冥月,缓缓搁下了一句令众人崩溃的话,“算了,看在你初犯,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后山有一片竹林,那里有个离瞀洞,如果你真心入我鸿钧门下,便在离瞀洞禁足一千年……”
“一千年……”冥月瞪大了双眼,浑身忍不住簌簌颤抖。
“离瞀洞中有《连山心经》,这一千年中,为师每三百年会到离瞀洞教授你一次,千年之后,你必须将洞中心经烂熟于心,明白了吗?”
华胥国都雷泽城。
在凶犁酒肆,冥月与鲲鹏找到了东皇风华。
凶犁酒肆是雷泽城盛极一时的地方。这个酒肆并不大,是妖神应龙贪念人间欢喜,在华胥国经营所成。酒肆中,散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浓郁的沉香弥漫在空气中,霍霍迷离的灯火下,有奇异的花朵顺着酒肆的墙壁蜿蜿蜒蜒地盛开着,像极了斑斓艳丽的长蛇。
“是啊……”冥月绽开了嘴角,转过头愉悦的话脱口而出,“我只想滚烫地活着,感受这世间的风景,喝下醇香的烈酒,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冥月对视上黎昕认真专注的双眼,最后那句话竟像是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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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双胆怯好似小鹿般的眸子,清澈地映出了昆仑虚整座的白雪皑皑,黎昕从未见过这么干净纯洁的眼眸,似乎世间一切复杂的道义在她的世界里都虚无了,她一直是那么简单地活着。
冥月的双颊不由得滚烫,颤抖的指尖缓缓抓紧了黎昕的袖笼,细长的双眼一瞬不瞬地仰望着黎昕,浮身身边的云气起起落落,正如她此刻起落跌宕的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
昆仑之巅,是皑皑茫茫的一片白雪,寂静得仿佛没了呼吸。
黎昕挖出了自己一坛子好酒,香气四溢,在雪地中仿佛侵入了无声的世界,仿佛这酒也变得格外寂寞。黎昕选了昆仑巅中一块巨石之上,缓缓坐了下来,青色的衣袍与满眼的白雪分外分明,深深地烙进了冥月的心中。
“我找不回金花,没脸回去了……”说着,冥月几欲落泪,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傻丫头,师父只是说说而已,你怎能当真?”黎昕笑得温柔,那张坚毅神圣的脸被昆仑颠上的光芒映衬着,落入了她的心头,“我带你回去!”他牵着她的手,望向了沉默不语的东皇风华,朗声道:“风华,师妹仙龄尚浅,望看在黎昕的面子上,以后,莫要再为难她了。”
“只不过是一个傻丫头罢了……”东皇风华嘲讽地笑了,却是少有的沉静从容,“实在无趣。”
狐媚天然,勾魂摄魄,百艳丛生,妖冶**人。冥月的心有一种想要骂神的冲动,可是,对视了他那双要命的媚眼,全身麻酥酥的,一片僵硬,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师妹……”黎昕清冷动人的声音响在寒冽的昆仑墟之间。
如雷灌顶。
那怪物发出一阵惨叫,后退了一步,虎爪用力捂着脑袋,“呜呜”地委屈地竟向个小猫,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一起,讨好地巴望着东皇风华。
“丫头……”东皇风华笑得媚骨,转身望向了冥月。
冥月的一颗心竟拳了起来,猛地转身,不想与这个无耻的妖孽多说一句话。
从九天之上遥望昆仑墟,其光熊熊,其气魂魄。这里是天帝帝俊的下都,天地最接近的地方,也是百川流出之源,去嵩高五万里,盖天地之中,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山上有帝俊的苑圃,由帝俊的大女儿瑶琼打理。
天帝帝俊共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瑶琼其丑无比,蓬头虎颜,性情古怪尖刻,凡人将其称为“西山王母”;小女儿姮娥清丽美艳,飘摇潇洒,性情清傲纯良,凡人将其称为“广寒仙子”。因为这天上地上的距离,姮娥与瑶琼的关系十分疏远,上百年难得见上一面。
当冥月到了昆仑墟,竟遭到一个虎身九尾人面的怪物咆哮。他执钺凶狠,狠狠的目光放出了残暴的凶光,嘴里发出了野兽的嘶吼声,仿佛她再靠近一步,他便撕裂了她,吞噬下去。
冥月重重地摇头,只想与他离开这里。
“你疯了吗?如果追不回金花,你会被师父逐出师门的……”
“那是我的命!”冥月抬起禁着泪水的双眸,桀然一笑,“或许,他真的需要这朵金花,我只当做一件好事吧!天大地大,不做师父的徒弟,也可以活得很好,走吧!”
“吃了,如何还你?”他答得坦**,竟无一丝羞耻之心。
“滚——”冥月禁着颤抖的身子,悲壮绝望。
这一次,她认栽了。
鲲鹏刀子般的嘴撕裂了东皇风华的笑脸,他猛地眯紧了双眸,一身红袍下,竟是鹰隼般的凌厉,甚至无人看到他何时出手,红袍下的铁手竟握紧了鲲鹏的脖颈,直捏得鲲鹏双颊惨白,“我就不是个英雄,我就是喜欢欺负你师姐,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么说我……”幽幽的声音缠绵得像是最致命的情话,“下次你如若再这般不懂事,我一定活活掐死你……”
说罢,他猛地一甩手,鲲鹏踉跄了数步,一把握住了自己的脖颈,跌倒在地上。
“东皇风华,你站住!”冥月一声大喝,令欲离去的东皇风华停驻了脚步,他转过绝艳倾城的面容,在人来人往的雷泽城中,静静地望着她。
“无聊!”苍白女子喃喃道,垂下头继续拨弄着算盘。
就在东皇风华即将离开时,冥月再次冲到了他的面前,张开手臂,紧张地瞪着他,“东皇风华,你还我金花,你不还我金花,我不会放你走的!”
“那朵金花,我吃了!”他懒洋洋的话落在了冥月的耳边。
冥月跪在紫霄宫大殿旁,整整跪了六天。
第一日,师姐玄女给她送饭,拉着她的小手,万分可怜地盯着她,“傻冥月,估计这天上地上,只有你这个傻丫头才会听信风华那个臭小子的谎话……”;第二日,师妹女娲给她送饭,女娲是伏羲大帝的妹妹,修为甚高,谁也猜不透为何她要做鸿钧老祖的徒弟;第三日,鲲鹏冷着一张脸给她送饭,一句话也不说;第四日,仙龄比冥月还小的红鸾蹦蹦跳跳地给她送饭,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她;第五日,师兄黎昕来到她的面前,白衣胜雪,除了送饭给她,还给她带来了一壶桂花酿,“跪了这么多天,身子都僵了吧,喝点儿暖暖吧……”;第六日,师父端立在她的面前,白发散落在冰雕般的脸上,再次开口,“冥月,为师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去给我把那朵金花追回来,否则,你就不要再回紫霄宫了……”
第七日,师父让鲲鹏陪冥月去找东皇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