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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学习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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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1冬天来了 2丽华的宝贝3跑冰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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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老五拔腿就往家奔,为了活命,多喝点水算得了什么。小弟跟着,命比嘴硬要值钱多了。德明望着老四老五的背影,还是那句老话:“没出息!”

这时我们听到了大铭和小黄的声音,是来找我们的。

跑冰车

“小弟,阿哥教你的打法怎么都忘了?” 德明又怪自己的徒弟不争气,“你要做马,凭你的身胚,只要撞对方一下,他们就人仰马翻了。” 小弟听得是频频点头:“晓得了,德明阿哥。”

“啊呀丽华,不好了!我给你的宝塔糖怎么不见了,谁拿的?” 我突然叫了起来,盯着小弟。

“我没拿。” 他想都没想,便一口否定。老四老五看着他,也闷声不响。“小弟,要是你拿的,如实招来,免得吃生活。”这小子骨头硬,死不认账。看来今天不给他点利害的,他是不会老实的。

“哎,我放在碗里的给老三的宝塔糖(给小孩打蛔虫的药,形似宝塔,我们都吃过)怎么不见了?”

“一定是小弟拿去吃了。等他回来,我要吓吓他,你不要拦我啊。” 我最看不惯他在家称王称霸的腔调,现在机会来了。

“训他几句就行了。” 丽华知道我的鬼计多,而且毒。

丽华的宝贝

我和德明正在他家欣赏从后弄堂赢来的几张香烟牌子,有好几张是值钱货,又轮到他发财了。丽华找上门来,说要让我们看看昨天她老家来人给她带来的新贝壳。我们以前也玩过贝壳,像什么螺蛳壳、小钉螺、蛤俐壳、小海螺和一些叫不出名的贝壳。那都是些大路货,是从买来的毛蚶、螺蛳里挑出来的。女孩子还把螺蛳壳串在一起,当“造房子”的子。丽华看到后,就写信叫老家的人每次来都给她带些好看的贝壳。时间一长,她就集到了好多漂亮和稀有品种。在上海,集贝壳的人很少。德明向她要,她就叫来人多带一点。有时丽华也会赏我几个,我得了那几个宝贝,就把那些螺蛳壳和蛤俐壳统统扔掉了。

到了她家,只见老四、老五像泥菩萨一样呆坐着,小弟还做着怪腔,人是一动也不动。我上前把小弟拉了起来:“有毛病啊。” 小弟急得叫了起来:“这次不算,这次不算!“ 原来他们在玩小人游戏:我们都是木头人。德明眼睛一瞪,手挥挥:“没出息!” 他们三个便溜了出去。

这时晓萍和丽华来了,她们也要试一试。丽华踏得还可以,晓萍的平衡不好,脚经常要撑地。听说我也要做,晓萍就要我做一部三轮的,这样踏起来就稳当些。我告诉他们我打算做一辆三轮滑板车,就是一块平板装上三只弹子盘,前面一个做方向盘,手和脚都可控制。玩的时候要人在后面推,车子就可以自己滑上一段路,也可拿两块木头用手像撑船一样撑。兴安路点心店旁边修钢精锅子(铝锅)的翘脚(瘸腿)就是用这种车子来代步的(那时人穷,很少有人买得起轮椅车)。他撑车子的水平相当高,不仅速度快而且前后左右进退自如。我觉得好玩,所以我也想做一部。

晓萍马上泼了我一盆冷水:“你有脚不好好走路,做什么翘脚车。” 经晓萍这么一说,我打算做滑板车的想法被三轮跑冰车替代了。<!--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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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吃客坐在长板凳上正吃得香呢,墙边停了两部脚踏车,看样子是他们踏累了,吃碗小混饨可以暖暖身子、点点心。想不到这两个人杨树浦的一所中学的英语老师,而家却在徐家汇,每天要斜穿整个上海。他俩经常在这个柴爿混饨摊吃碗混饨加加油,歇歇脚再上路。

“要吃小混饨明天上太平桥,现在回家要紧。” 听大铭这么一说,我们只得往回走,但我肚子叫得更响了,两腿也有点轻飘飘起来。我们有气无力地往家走,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望着那阴沉沉的天,眼前那万木凋零的景像,想想有那么多不顺心的事,读书又这么辛苦,睡觉前还有那篇难写的作文,再摸摸口袋里一分、两分的小角子。突然,我心里冒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有点像悲伤一样的感觉。和我一样,德明说他也有一点凄凄凉凉的。小黄和大铭说他们也有那种莫名的伤感。

前几天,小黄在斜桥他亲戚那里弄来了两只弹子盘(小轴轮),想做一辆跑冰车。他是来向丽华借锯子的。接着我们四个人就到太仓路淮海公园后门旁边的旧木料商店,花了六分钱买了一根一米长的横档来做车龙头。踏板是从买来的柴爿中挑出来的。也就是一个钟头的功夫,一部两轮的跑冰车就做好了。一试车,跑冰车的性能非常好。我们兴奋啊,随后每人在弄堂里踏两圈,过过瘾。<!--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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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说这两只半新的弹子盘他只花了两角钱。我们知道在中央商场这一只弹子盘至少要一块,就是旧货摊上也要五角一只。花两角钱做一部跑冰车太划算了,我问他从哪儿买来的。他告诉我们这是在斜桥从“拉圾瘪三”(捡破烂的)手里买的,他们是从厂里“拾”来的。价钱是大的(两寸左右) 一角一只,小一点的五分一只。听说有这么便宜的弹子盘,我们都想自己做一部。我就叫小黄哪天带我们去斜桥去买两只,他一口答应。

我一把将小弟当胸拽了过来:“今天老实告诉你,那宝塔糖用来毒老鼠的。吃一粒就烂肚肠,两粒就送命,死到临头,你还讲没吃过?”

“三阿哥救命啊!” 听我这么一说,一旁的老四老五却叫了起来,他们的胆子比老鼠也大不了多少,早就吓瘫了。

原来他们每人了吃一粒。丽华朝我看了看,意思是我该收场了。我眼睛一瞪:“快回家,一人吃三大碗白开水,把肚肠汰汰清爽。晚了就要上医院剖肚皮汰肠子了。记牢,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吃的。”

这时小弟他们又跑了回来,要丽华帮他钉钮扣。刚才小弟他们在弄堂里玩骑马打,罩衫(外套)上的几粒钮子全掉光了。骑马打也是一对抗性很强的游戏。玩的时候分成两队,身体强壮的一般做战马,就是背人家。上面的骑兵只能用手把对方的人从马上拉下来(不能打),下面的战马可以使绊子把对方的马绊倒。被人家拉下来或着马被对方绊倒了都算输。玩种游戏衣服一定要结实,在游戏中撕破衣服和掉钮扣是家常便饭。

“小弟啊,要好好玩不要淘气呀。阿姐有很多事要做。”

“大姐,你不要急,我来帮你做。”

丽华把她的宝贝拿了出来:那是几只非常好看的贝壳,以前没见过。其中有一只漂亮的小海星,还有一个大海螺,丽华说只要加工一下就能吹。“丽华,你吃过海螺肉吗?听说海螺肉很鲜的。” 丽华点了点头:“我吃过好多海贝和海螺的肉呢,你是宁波人,你没吃过?” 我叹了口气:“我宁波一次没去过,哪里吃得到。”

德明又向她讨,丽华给了他一只。我是不好意思开口,但丽华也塞给了我一个:“这次带得少。” 我俩点点头,她的意思我们懂。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她自己炒的白果,我和德明一人五个。我知道那白果树(银杏)是她爷爷几十年前在自家园子里种的,一雌一雄。

说,银杏树雌的才能结果,雄的只开花授粉不结果。银杏树栽下后要好十几年才开花结果,爷爷种下的到孙子才能吃到它的果实,所以它又称公孙树。每年这个时候,丽华爷爷总会托人捎来一麻袋。那两棵白果树结的果个大,清香可口,十分的糯,略苦,加上丽华炒得好,不比买来的差。

虽然现在的寒冷还谈不上刺骨,但眼前的一切顿使我们感到家的温暖,大家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一想到家,我们就把那一大堆烦心事都通通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我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晓萍,她说这就是冬天的诗意。后来,在林媛那篇

的大作里,我们找到了能确切表达我们感受的两个词: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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