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乘眯着一双小眼睛,那抹淡淡的哀伤在金破到来的刹那被藏到了眼眸深处。
“这儿有条地道,想让你进去探一探,那个叫林什么贤的总管恐怕就是从这儿逃出去的。”陈乘指了指地洞的入口,说道。
金破把目光移到金青杰的身上,笑着道:“一定是你的主意!真把我当做战斗力无限的战斗机器了么?也罢,陈长老,您老忙别的去吧,这儿他留下就好了。”
“你自己小心些。本来老夫想亲自下去的,”见金破要说话,陈乘迅速说道,“后来想了想,你去最合适。呲的一下你就能回来,老夫老胳膊老腿的,一个来回还不得很长时间,走走都快累趴下了。”
“说得也有些理。”陈乘轻拍了一下桌子,“好了,还是跟你说说卓飞老弟。他呀,真是改不了打得起劲便不顾一切的毛病,与那个叫曹响的,据说是熊跟熊打人跟人打的场景,结果摔下险道,要不是有位弟子将之及时救起,就不是碰断一条腿的代价了。”
“听说,卓长老的精神到现在还能生撕一头马?”
“哈哈!形象!他就那样,谨慎的时候像一条蛰伏的蟒蛇,冲动的时候像只少了尾巴的猫。”陈乘大笑,可依然掩不去眼角的那点闪亮。
目送杨传生离开,金青杰请陈乘坐下,问道:“尊者,不知程紫宗主他们的伤……”
陈乘微微叹了口气,虽不明显,却依然被金青杰收进眼底。等了一小会儿,前者缓缓道:“刚才传生也说了,家师兄伤得很重,活下去的可能……很小,哎,这老哥哥心高气傲了些,现在都这把年纪,还想在老对手程紫宗主面前先抢下一分关键功劳。”
金青杰发现,陈乘的眼角闪亮了一下。
“轰隆隆。”整张木床向外移动了近一米三四,露出一张“血盆大口”。
望着黑洞洞的地道入口,陈乘捋了捋不多的山羊胡须,这动作是他思考问题的习惯。良久,他斩钉截铁地道:“贤侄,由老夫下去瞧瞧。你守在这里。”
“陈尊者,晚辈的意思,”拉住疾步冲出的陈乘,金青杰真诚地道,“是让金破下去看看。倒不是怀疑尊者的能力,万一里面机关重重,金破他有好几样保命手段。而您,是我们这些人的主心骨,倘若受了伤,一则晚辈心里会愧疚一辈子,您巧仙门的弟子还不把金家当做仇人一样看待?二来,我们还不成了一锅乱粥嘛,相较而言,此次攻打五奇山,缪前辈在我们心中的影响力还是不及您了。”
“咳咳,”金破清咳两声,“陈长老,您说笑了,看您这精神,撕开一头老虎也不在话下,怎么算老胳膊老腿呢!”
随后,他重重地拍了拍金青杰的肩膀,“你就好好养伤,这种苦劳由我来代劳。陈长老,晚辈即刻出发。”
“此趟回来,老夫给你记头功,让金青杰他们羡慕去。”
“陈乘长老。”外面金破的声音响起。
一老一少立即站起,走到门口,与迎面而来的金破相视一笑。
“陈长老,有何事吩咐?”金破开门见山地抱拳问道。
“紫阳宗的崛起,有一半是程紫做到的,短短十七年,从一个垫底的一流门派成为宋国第一大门派。刘师兄,是程紫的发小,两人仅相差三岁,命运有所不同,他加入了巧仙门。见到好朋友程紫成为一宗之主,他心生嫉妒,与程紫曾经当着两宗长老大吵一架,从那以后两人见面就是互相奚落,从未终止过。”
“而今,一个重伤昏迷,一个气血大损,能不能活到今天太阳落下还不能确定。”陈乘看着屋外隐隐泛白的东方,叹息道。
“也许,刘长老是不想让他的发小好友看不起吧?”金青杰猜测道,“却又不敢在程宗主面前流露出来。”
“你小子!!”陈乘有些气恼,这不是气老夫老了么!什么保命之类,老夫吃过的盐比你们的米还多,还会看不穿陷阱的把戏?
“师尊,徒儿也是这么想的,刘俊杰师伯伤势很重,恐怕挨不过一天了。人鬼宗起势的那会儿,门主又受了不小的伤,若您再伤到了,我们巧仙门的地位恐怕就……您应该为巧仙门想一想。”杨传生不爱多话,可见自己的师尊去范险,立即站了出来。
“好好好!听你们的,传生,快去叫金破。”陈乘不悦地摆了摆手,让杨传生不必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