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碗相较其余地方,干净了很多。晚辈也觉得蹊跷,便上前欲把它取下来,却纹丝不动,只好将之转了转,结果……”
说着,金青杰使劲将旧瓷碗顺时针转了半圈。
陈乘扫了一眼金青杰的右肩,裹着严严实实的白纱布,那是经历小一线天外关键一战后回到庄子里被人偷袭留下的一道伤口,微笑地说道:“金贤侄,你太客气,若非你,胜利的天平还不至于如此之快的到来。”
“尊者,请进,先看看那个地道口。”金青杰勉强地抬起右臂,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老夫就不跟你客气了。”陈乘脸露赞赏之意,迈着大步走进屋子。
恰这时,又有人跑了过来,差点跟陈乘撞了个满怀。杨传生轻喝道:“喂,怎么走路的?没看见陈乘长老要出门么?”
“陈尊者,不好意思,是弟子着急了些。”那人大口喘着气,“范行之师兄回来了,他带了个伤重的人回来,现在正在治疗,叫我跟您说一声,具体的情况要待会儿等那人的伤情稳定才过来汇报于您。”
“知道了,回去跟范行之说一声,程紫老哥、卓飞长老、刘俊杰师兄的伤势也还要靠他多费点心。老夫还有事要办,你现在就回去吧。”
“然后什么,传生,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这里就你我师徒三人。”陈乘转过头,带着轻微的训斥之意。
“是,师尊。”杨传生瞪了一眼在旁轻笑的余款,回道,“缪尊者还说,这里面的事交给您老处理了。”
“缪师姐就是这么个人。”缪莹莹将人鬼宗总堂口的烂摊子完全推给了他,陈乘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或者多么气恼,神情依然,“范行之回来没有?程紫老哥的伤又怎么样了?”
“林忠贤呢?”叫住搜寻好几处院子的余宽和杨传生,陈乘的灰白眉毛冷不丁的抖了抖,不安地问道。
“师尊,”余宽拱了拱手,“三宗不受伤或只受轻伤的十来人分别跟随金破大侠和莫大侠,搜遍了庄子的靠北部分,可没有发现林忠贤的身影。”
陈乘的眼神渐渐地向院子里唯一的石桌上看去,那里静静地放着一颗头颅,乱蓬如鸟窝的头发,巨大的鹰钩鼻,依旧能看出其中的惊恐和愤怒的瞪圆的双眼,抹了猩红鲜血的厚厚嘴唇。
屋内灯火通明,是一间简单的卧室,最里面是一张普通的木板床,对门的是一张有些破旧的木桌,它的周围零零星星散着三张木椅,而床头摆放着一个木柜。
“进来的时候,晚辈根本没有多看一眼,是他在木柜那里用火把照了照,才发觉一些异样。”说话的时候,金青杰指了指那个报信的弟子,并对其露出一张表扬的笑容,“尊者,您看这儿。”
重新把目光落在木柜上,金青杰用左手指着三层木柜的最上层的左边,那里静静的摆放着一只陈旧的瓷碗,洁白的外壁画着影青色动物戏水图。
陈乘心中轻叹一声,这一仗究竟是值不值得,没人能说得清。听了陈乘的吩咐,那名隐剑山弟子拔腿往回跑,生怕浪费一点时间。
紧随那名金青杰派去的弟子,陈乘师徒二人来到了一座边角的院子,静得有些渗人,四周插着六七个火把,将院中两棵孤零零、光秃秃的树木照映得更加沧桑。报信之人径直步入院子唯一一间屋子,抱了抱拳:“金少主,陈尊者来了。”
听了来人的声音,金青杰快步走出屋子,冲陈乘拱了拱手,急迫道:“劳烦陈尊者走一趟!若是平日,定不会让陈尊者过来一趟,呵呵。”
“报!”正当余宽开口说话的时候,有人跑进这间未沾染一丝血迹的院子,冲陈乘抱了抱拳,“陈尊者,金青杰少主在东北一间院子里发现一条地道,且有有人进去的痕迹,他叫弟子过来问问您,是否需要追过去。”
“走,前面带路,老夫先过去看看。”此刻,陈乘的威严慢慢流露,刚跨出两步,回头跟余宽道,“余宽,你留在这里,万一有人来找为师,也好让人晓得为师去了哪里。”
“是,师尊。”余宽应了声是,将陈乘三人送到院门口。
“好个金破,谭仙奇自视之高,实力之强,也灭在了你手里。倘若能度过魔王那一关,你绝对是今后几十年天荒大陆的第一尊者。”一边听着余宽的讲述,陈乘心里一边对金破啧啧称赞。
“小一线天那里有人看着么?”想了一阵子,陈乘又问道。
“是缪莹莹尊者。”杨传生躬身回道,“她说,为了防止一些宵小之辈不服从三宗管束而偷偷溜走,免得将来造成宋国不必要的江湖波动,所以她亲自守在那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