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殿宇,新烧制的七彩琉璃瓦,金碧辉煌的装束堪比皇城的圣雍宫,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围成一团,细数之下竟有十一颗之多!
攸宸殿。
这是他特地命人为了她而重新打造的。
耳边响起另一个虚弱至极的声音,那失血的苍白与逐渐冰冷的身体。宸儿最终到头依旧是叫了他哥哥,他还记得那一日的夜里,满地的鲜血妖艳地比院里的杜鹃还要刺眼……
也罢……
漓火深吸一口气,灰眸再睁开时,眼底的血红已经不见,低首望着怀中沉睡者的人儿。
他的灰衣裹着她的苍白,她的身子很轻,抱在手中已经没了分量,男人僵硬着脸孔抬步,走到殿口时又看到了被自己的内力所压制住的女人。
“唔……唔……”
焦急的喊声在浅衣的喉口呼之欲出,不知为何到了嘴边却是成了悲愤的呜咽。她的双眸含泪,焦急地望着男人手里昏睡着的人儿,这是她家的娘娘啊,厉王这么做是要将她带去哪里?
漓火的脸孔隐匿在黑暗之中,那死亡般的脸色却在逆光之中分外明显,冰冷的手掌抚上那张干涩滚烫的唇,男人的双眉紧锁,灰色的瞳孔变得愈发地深邃起来。
她发烧了……
指尖所及如同炎炙火烤,**的小女人安静无比,双颊却带着病态的红晕,她的双眸紧闭,唇角干裂,那小巧的鼻尖之下,呼出的气息都变得有些微渺。
黧痕一袭黑衣在漓火的身后禀告着,夜幕之下黑色的眼眸却没有离开**的女子分毫。
这便是那个女人去换回的小姐,他承认他初见之时就被惊到了,这般的神情,与当年的小姐又何尝有过半丝的不同?
“嗯。”漓火低沉应声,替**的祈心遮掩好被子,女子的面容清瘦,双颊比他上次见到时凹陷了许多。
厉王……
浅衣的四肢如同麻木了一般知觉全失,沉重和僵硬的感觉就像是极地的寒冻,自外向内一层一层地凝结起来,那强大的压力步步紧逼,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她的身体被固定住,整个人都在那股无形的力量之下僵化了起来!
“哗!”
一砖一瓦,就连那地毯之下的青石地板都是新的,全新的,却也更为牢固而精致。
怀里的人被轻柔地放到了**,绵软的狐裘毯,在这殿宇新造之前不知已被丢弃了几床。
“主上,小姐的东西已经整理妥当,玄殇已去叫大夫,一会应该便到了。”
宸儿……为你……
紧握的拳头松开,男人提气,冷峻的身形顿时消失在偌大的宫里;压抑的气场不再,浅衣的手足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贝齿一咬,浅衣隐忍,在知觉尚且有所回复的那一刹那,娇小的侍女冲出了殿外,向着宫外的禁军便是焦急地呼喊。
“娘娘……宸妃娘娘被人带走了!”
血色,裹挟着杀气;漓火的双眸微眯,盯着如同囚兔般的浅衣须臾。
哥哥……
莫要再牵连了无辜的人……
拳头收紧,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掌心摩挲过脸庞时,**小女人细微的颤抖,她的病许是已经发了许久,原先的冰肌玉骨如今竟然已经苍白透明地如同水晶一般。
轩辕修!
灰色的眼底闪过嗜血的锋芒,不带丝毫的犹豫,漓火脱下了宽厚的灰袍,突然俯身,将**的祈心打横抱了起来!
“去拿点白粥来。”
宽大的手掌带着担忧覆上祈心的额头,她的额头滚烫,他的掌心冰冷,她这样子高烧应是不止一天了,那个男人竟然真的为了那个女人,对她如此地不闻不问!
轩辕修……这就是你对宸儿的爱么!
阴鹜的男人只是向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便是再也无言其他;漓火转身,冰冷的衣袂带出一片风声。
男人高大的身形拉出斜影修长,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到漓火灰色的袍子上,那森冷的影子如同一件冰冷的披风,将**的那抹无力苍白悉数地包裹了进去。
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