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贪何来不及多想,费尽心思经营着剩余的真气,忽然如山洪爆发似的喷薄而出,在众多惊恐的目光中,那股力量一往无前,冲破了层层野兽的肉体,直逼苍穹。这一声有史以来最为强烈的怒吼震的宇文山一阵倾斜。
悠悠然的风吹过苍茫的大地,朱贪何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倒在地上。身上的伤痕连绵成一座宫殿,点点滴滴都是鲜红的血。他只能自嘲的笑:“我这是在干什么。”
躲在旁边的介托迟疑一下,终于凑上前拖住他,他看见朱贪何平静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一个不屈的灵魂在满是嘈杂的世界中挣扎。他看的呆了,竟然忘了避开猴子恼怒的反扑。于是在一声生硬的惨叫中,介托也卷入了这场看似没有意义的争斗中。
朱贪何显然没有摆脱介托的喋喋不休,直到面对那群可恶的猴子,后者还在阐述自己的观点。他完全把自己与朱贪何绑在一起了。介托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惧的注视着这群黑压压的猴子,此起彼伏的叫声陆续砸进他耳中。介托失声喊道:“山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猴子。”
朱贪何送他一个白眼,张开鼻孔喷着热气,他把目光盖到乌龟身上,小心翼翼的一点点靠近。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细胞的节奏,甚至头皮屑的掉落都在这群混蛋的视线中。
忽然,他大喝一声,直直的往前扑,猴子们也像疯了似的跳到他头上,肩膀上,抓住他的脖子,撕扯着他的衣服,咬着他的手脚。扒着他的肚子,阴阳怪气的又叫又跳。朱贪何一下子被掩埋,他眯着呀,不得不尽快提起真气,挥舞着手撕开一道缝隙,像耍大枪似的,随手抡起一只猴子当武器使。
介托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忍,忍耐,残忍,忍气吞声,小不忍则乱大谋。谁知道师伯想说什么。不过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去山下逍遥了。而且还是公费哦。”
朱贪何漫不经心的想着,下山能做什么呢,他不恋金钱,不贪图美色,不想升官,尘世中的一切对他都没有诱惑力:“我不想下山。”
介托满腔热忱一下子碎了一地。他不能相信住朱贪何说这样的话。平平淡淡的宇文山满是酸气,远没有尘世中缤纷多彩,久居此地的他一想到要下山,高兴的快疯了,朱贪何竟然这么冷漠的说不想下山。
空荡荡的陪路峰只他一人,牛羊照常装死,吴望不知去向,除了他,再无旁人。朱贪何恍然大悟似的喊道:“介托,给我出来。”
少顷,草丛耸动,热风急转,介托悻悻的从树下钻出来,满脸泥巴:“你怎么知道我在附近。”
朱贪何恍若未闻,问道:“吴望去哪儿了?”
整个残破的下午,朱贪何没能发出第二声怒吼,他像燃尽生命的飞蛾,绽放生命之后,簌簌落到地狱。
(本章完)
尖利的叫声不绝于耳,震的头嗡嗡作响。朱贪何恶狠狠的边反击边向乌龟靠近。越是往里走,猴子越亢奋。被朱贪何结结实实拍到地下的猴子一个猛子又活了过来,叫嚣着在他腿上啃噬。
朱贪何憋足劲浑身一震,虽然没有震落这些混蛋,倒也让一些不中用的稍微失神。他趁着这个空当,一点点择着,择掉的猴子使劲往远处仍,择不掉的只好任其附在身上。结果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只剩下最精锐得到猴子死死拖着他。
明知道不可为,朱贪何还得是竭尽全力。否则一不小心倒在野兽的海洋中,可就活不了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朱贪何心底响起,带着一阵阵瘙痒与疼痛传遍全身。这感觉来自何处,作用在哪里,他浑然不知,只觉得某个东西破裂了,真气一下子少了大半,丹田内的空间空荡荡的。
介托挡住他的去路,惊奇的质问道:“天哪,你是从
外星球来的吧,宇文山无聊的要死,竟然有人不想下山。”
朱贪何抓住他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对我来说,山下也无聊的要死,倒不如在山上死了更好。”想到还有未完成的事,不禁一阵头大。
介托大惊失色,压着嗓子提醒道:“不要直呼姓名,师伯会杀了你的。”他慌张的环顾四周,满是担忧。但事实上,吴望肯定不会杀他。
介托虔诚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同一个字“忍”。
“这是什么?”朱贪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