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贪何左顾右盼,不能再听下去了,若是被发现必定死的很难看。他屏住呼吸,踮着脚一点一点的走着。朱贪何迈动着细小的步子,一边提起精神,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一边寻思着对策。一想到明天可能发生的惨案,他的心头就忍不住抽搐。
少顷,师傅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小子走了,是云少爷的房间。”
徒弟嘻嘻一笑:“云少爷好可怜,肯定会彻夜难眠吧。”
朱贪何听出来了,深夜在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原来是李家小姐,那小妞看起来挺文静的,想不到竟然喜欢修道。他小心翼翼的挪动下身子,僵硬的关节像生了锈似的不听使唤。朱贪何只好继续僵在那里,等两师徒走远了再动弹。这时,又听师傅说:“但是有一点让人费解。云家小子明明中了毒,体内的肌体却没有中毒的迹象。我活了上百年,还没有见过如此离奇的人。”
徒
弟不说话,顷刻,师傅又说:“你去探探他,我有一瓶玉浆,骗他喝下一滴,即可知道他所中何毒,也能知道他特殊的体质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声音淡淡的说着:“确实有些端倪。云家小子身上有毒,虽然为师尚且猜不出所中何毒,就如此看来,不至于危及性命。”
徒弟的声音紧了些,撒娇似的说:“师傅,我问的不是这件事,他真的服用仙丹了吗,徒儿也要一颗。”
师傅噗嗤一笑,责怪道:“仙丹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师傅还没到能炼制仙丹的地步。纵览整个大陆,所炼丹药能称得上仙丹的屈指可数。我在他身上也没给感应到天灵地宝的气息。应该只吃了普通的丹药。”
朱贪何就这么低着头,不管见了谁,眼光只在平板板,硬邦邦的地上游弋。按照云画吴的叮嘱,他一句话都没说,即使见了李家小姐也肃穆的正襟危坐。其实他还真想看看这李家小姐是何许人物。
夜色在这里绽放,朱贪何呆然坐在台阶上,一点点撕下面具,喃喃道:“终于躲过一劫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回冈泽城。”如是城总给他神神叨叨的感觉,总之不对胃口,他口里念叨着“如是城”三个字,绞尽脑汁也不记得有那本书上记载着如是城的什么秘密。
如果单单是一座城,其中的气氛未免有些奇怪。朱贪何的目光望向远方。在黑的看不见的地方,好像有某种神奇的东西盛开。他总是这样,对未知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心。
他们错了,朱贪何睡得特别香。在脑子一团乱麻的时候是想不出对策来的。他深知这一点,努力将今夜的事扔到墙角,全身心投入到睡觉中去,没准醒来忽然就想出对策来了。
徒弟似哭腔的说:“徒儿不会骗人,他可是云伯伯的儿子。云伯伯待我可好了,我不想伤害人家。”
师傅没有回应,良久,朱贪何以为两个人走远了,刚要动便听见徒弟略有迟疑的问:“徒儿该怎么骗他喝下,云公子整天带着帽子,又有护卫跟着,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主动见他呢。”
师傅说道:“云家此行为你,你要单独与云少爷相处有何不可。”
朱贪何暗暗心惊,李家还有这等厉害的角色。当初云画吴信誓旦旦的说李家是文官世家,除了之乎者也什么都不懂,愚昧啊,云画吴太小看李家了。
“那徒儿,还是不要嫁给他了。”徒弟颇为失望的说,“那个小子傻里傻气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相貌嘛,还说的过去,总体很差。我还不如随师父进山修行呢。”
师父的声音明亮了起来,好像盼望已久似的:“那倒是好,你先天根骨不错,只是太留恋红尘。若是能舍去感情,未来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朱贪何蹑手蹑脚的走在李家地盘,慢慢收起人皮面具,摸索着墙,感受着墙体粗糙的质地,好像岁月默默的叹息。那刻满爱恨情仇的石墙上,倒真的像是在控诉什么。
这时,他隐约听见细若蚊足的声音掺在暗香里飘来飘去:“师傅,怎么样,云家少爷果然有怪吗?”
朱贪何一阵惊悸,这是在说他呢,莫非李家对云家有不轨之心?他心道:说话的是什么人,听着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