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原川忍不住笑出声来。每次说到云樽的祸事,他总是这副表情,虽然说不上滑稽,也别有一番意味。他说:“打起精神来,这两个办法不是很难吧,从现在开始修炼,如果诸事顺利,不用百年就能修出元婴了。百年转眼即逝,对于修士来说简直不足一提。”
朱贪何瞪大眼,质疑道:“百年不足一提?做梦呢你,能活到七十岁我就谢天谢地了,活到一百年岂不成老妖怪了。”
朱贪何本来是以半个笑料说出来的。不过钟原川没有笑,脸上难得的严肃,眸子也敛去神采,僵硬的身子像棵腐烂的树。挂在他脸上的严肃转而以一种悲凉与落寞代替。在阴晴不定的钟原川出神的时候,朱贪何屏声敛气,小心翼翼的观察这个朋友的一举一动。
“但是不容乐观,虽然恶鬼暂时对云樽没有兴趣,保不准哪一天忽然把他吞噬了也是很正常的举动。”他叹一口气,不甘的说,“那只鬼可是很厉害的,以我的能力,都不能对他构成一丝威胁。一个那么可怕的东西在云樽体内,就像定时炸弹,只要爆炸,你家少爷绝对不可能免于毁灭。”
朱贪何握紧拳头,心中一直呐喊“不能让少爷受伤”,可他无可奈何,也不敢懈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无权干涉云樽的人生。钟原川不止一次的这样说。他总是以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自居,本身却比朱贪何大不了几岁。
“没有解决办法了吗,少爷真的要死在恶鬼手中。”
朱
贪何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卢星识是个好孩子,确实是,同时也是响当当的傻子,分清东西南北都难。“不川岭的那个老头八成是脑子坏了,那个傻子可没什么出众的才华。”朱贪何嘴上这么说,却完全心不在焉。他不关心所有事,除了云樽的。
钟原川见他昏昏欲睡,颇感无趣,又说:“好吧,告诉你一个特别神奇的事情,你家云少爷体内有一个只恶鬼。”
他的疑虑没有消止,神经兮兮的猜测着对方的意图。忽然身边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干嘛呢,我在你身后。”
他猛的回头,不禁如释重负。钟原川正百无聊赖的看他:“伤怎么样了,毒性去除了?你该老老实实躺着才对,大晚上出来晃悠可不是好事。”
朱贪何急躁的说:“我哪有闲心瞎晃悠,云少爷快要当李家的女婿了,我得弄清楚具体情况才行。”说着他丢下钟原川,拔腿就要走。
(本章完)
钟原川看着他,像看一个计算着时间的沙漏,蓦然开口:“办法不是没有,但是有些难度,其一,只要云樽的修为足够强大,可以将恶鬼炼化,吸收恶鬼的力量,算是稳赚不赔。第二个办法,有个修为高深的人帮他去除祸根。但那个人最好修出了元婴,精神力出奇的强大才好。也就是说,不管用何种办法,保守估计,得有一个至少元婴期的存在才能赶走恶鬼。”
这个世界,元婴期修士不是很少,但绝不是白菜价,普通的门派,修炼到元婴期,绝对够资格做长老了。要他找一个这样的人,比登天还难。
朱贪何怪叫一声,耷拉下眼皮,心灰意冷。
“什么?”朱贪何声音高了十几个八度,梗着脖子越说越来劲,“怎么会,少爷可是有传家宝护身的,恶鬼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他造成威胁的。”
钟原川不觉好笑,他向来对云樽的传家宝嗤之以鼻,那块玉佩,也只配做一块玉佩而已。真要当做传家宝有点过分:“那块云佩真对不起传家宝这个称呼。反正事实就是如此,那只鬼还没有做出要人命的事,对于云樽的肉体,恶鬼似乎没有兴趣。”
朱贪何不住点头,目光灼灼的等钟原川接下来的话。
钟原川一把拉住他,郑重其事的说:“弄清楚什么,怎么弄清楚。大半夜的把云樽吵醒?他身上的伤口你不会不知道吧,今晚至关重要,不管怎样都不能打扰他,否则你会后悔。”
朱贪何倒是知道云樽腿上的伤。那长长的伤口像切开天地的裂缝,缝隙时不时吐着暗黑的血。朱贪何正为此事发愁,钟原川就送上门来了。不等朱贪何开口,钟原川就忍不住了。
他说:“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听到的下人的谈话,现在想来算得上重大新闻了。听说今天卢文子带着儿子到云府炫耀来着。卢星识那小子走了狗屎运,被不川岭的老修士收做弟子了,那老东西还给了卢星识一瓶仙丹呢。一个傻小子都能的如此机缘,你说神奇不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