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针十七。
坐在保安官桌后的两个值夜警察慢慢斜倒，失去平衡的身子连同椅子摔在地上。
两名值夜警察的颈子都呈现极度不自然的扭曲，眼睛翻白。
阿乐意识到，此时此刻站在他半身后的小女警，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明明就在身后一个阶梯的距离，小女警的存在感却变得很稀薄。
阿乐没有转头确认这股异样的转变所为何来。
你看她，她看他。
你看我，我看你。
高高瘦瘦的男警察，眼神平淡，面无表情。
“掩护我！”女杀手的身影掠过阿乐，冲向老茶的方向。
“行！”阿乐以左手臂为架，右手对着高高瘦瘦的杀手不断扣板机。
“小子趴下！”先来一步的老杀手一枪轰出。
“咻！”晚了四分之一个眨眼，阿乐朝着手持双枪的警察开枪。
“飒！”小女警低手一扬，一柄飞刀掠过阿乐的发，飞向高高瘦瘦的警察。
枪声四起，飞刀轻飏。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警察一手拿着厚厚的卷宗，一手拿着装满热茶的保温钢杯。
走廊的左边。
一个不胖不瘦的男警察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装满热茶的保温钢杯。
当阿乐以极速掏枪出来的瞬间，两个男警察的手中也各多了立场不明的手枪。
而扶着矮胖男子的“第五个老警察”手中早有了一把长柄双管散弹枪。
至于一直站在阿乐背后的小女警……
铿锵！
走廊尽头的房间忽然打开。
一个“老警察”扶着一个浑身**的矮胖男子从房间冲了出来。
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三十分。
秒针零七。
气氛诡异的三十三秒。
“不管要救要杀，别在这里开战。”
阿乐恢复极佳的理性。
今晚运气与实力具备，无懈可击的自信。
“有人早我们一步。”
身后的“小女警”打破沉默。
语气甜美，气息却极为尖锐。
很遗憾，五楼毕竟是五楼。
它就只在四楼的再上一层楼而已。
踩上五楼最后一级阶梯，阿乐第一眼见到的是一张保安官的桌子。
原来他们不是睡沉了，而是死透了。
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二十九分。
秒针三十四。
眼前这两个站在走廊左右两边的警察，其细微的一举一动都无法让人忽视。
阿乐唯一能做的，就与这三个警察现在所做的一样，慢慢地用眼神彼此试探。
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二十九分。
不胖不瘦毫无特色的男警察，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四只保温钢杯上的热气蒸蒸直冒。
四双越来越沉静的眼睛。
该说好巧？
还是该说很不巧？
四个拿着装满热茶的保温杯的警察，不约而同站在五楼的走廊上。
再无暧昧。
警察再不是警察，杀手就是杀手。
开战的那一刻，各自的立场也泾渭分明。
“轰！”第五个老警察将老茶摔回房间，朝众人开了一枪。
“咻！”高高瘦瘦的警察朝老茶的方向开了一枪。
“砰！砰！”不胖不瘦的警察手中双枪也朝着老茶的方向扣下扳机。
那一丝不挂的矮胖男子神志不清地傻笑，其模样迅速与阿乐脑中的照片叠合。
——老茶！
四个保温钢杯同时脱手。
已不是用眼神刺探的程度，而是四人身处万丈深渊的冰寒。
谁是敌人？
谁是盟友？
“是吗？我倒是不介意。”
不胖不瘦的“警察”冷笑。
一触即发的战斗意志，像刺猬一样膨胀起来。
“你们的立场？”
高瘦的“警察”语气平和。
毫无死角的气息，仿佛置身事外的态度。
两个值夜的保安官沉沉睡倒在椅子上，两张猪脸压在桌面，连鼾声都省了。
诺大的走廊上，不止阿乐与小女警。
走廊的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