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点点头，缓缓道，“心诚即可。”
他自然知道无法用对人族的标准来要求妖族。
更何况，即便是对人也有针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对妖就更是如此。
海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等着便是，若是有时间，那位自会来见你。”
“多谢。”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敷衍了事，但敖宣却是十分郑重的看着海瑞，道，“海府君不必担心，我敖宣答应的事情绝不会返回。
不过，张牧之依然可以选择一个尽量公正的人去担任梁州府君。
并非其他人不够公正，只是海瑞更适合这样一个位置。
……
但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是人就会有四新。
地府鬼神也不例外，张牧之自己都不例外。
“任重而道远啊。”
海瑞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但仔细想想。
或许这也正是阴天子让他来担任梁州府君的原因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便是地府，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将所有情况都一次性考虑到。
然后一次性定下相应的律法。
难道也要因此定它的罪不成？
这自然是不能的。
毕竟，总不能要求猛虎改吃素、又或者干脆要求他饿死吧？
那这固然也是杀人，并且罪行依旧无法掩盖。
但惩处却比前者要轻得多。
而对妖族也是一样——若是以人族的标准来看，大部分妖族都是茹毛饮血，说句妖蛮也不为过。
如果一个人真的对百姓好。
百姓是能感觉到的。
一如海瑞，一如太祖。
比如说，一个人如果无缘无故的杀人。
那此人的罪行自然难以饶恕。
但如若此人杀人是因为他所杀之人乃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杀人是为父报仇。
我已经命妖族各部各自修建城隍庙，不过……”敖宣顿了顿，解释道，“我妖族与人族不同，大部分妖族并无如人族城镇那般的固定居所，也并无人族那般专门拓宽的道路。”
“是以在规模方面，只怕难以与人族相提并论。”
“无妨。”
“海府君。”
海瑞才刚回到自己在梁州的府君庙，一早便在此地等候的敖宣立刻便迎了上来，期待道，“可有结果？”
“有。”
面对一群妖类，一群与人类的道德观念截然不同的妖类。
自然也无法用看人的视角去看这些妖物。
所以，也很难做到真正的公正。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负责的人随机应变。
而人族之中情况尚且无比复杂。
更何况是妖族？
再比如，任何人一生中都不可能永远不伤害任何生灵——可能无意间踩死一只蚂蚁，无意间践踏一株路边的野草。
这难道也能成为定罪的标准吗？
显然不行。
但对妖族而言，这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说，一只猛虎每天都要杀死一只野鹿。
但猛虎杀死野鹿的目的，只是为了吃饱肚子。
海瑞身体力行，证明了他这一生都在遵循着他的原则。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他来到世上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虽然地府需得对荒界一切生灵平等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