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走近,他的目光落在了夏禾的脸上。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杨殷。”
他说道。
谢锦亭似乎还想说什么,一歪头,一口血从嘴里涌了出来。
中年人从屋外闯了进来,他看向谢锦亭,话音有些严肃:“公子既然等到了想要的结果,就赶紧休息去吧。”
谢锦亭咧着嘴赔笑,依依不舍地冲着夏禾挥了挥手。
两个人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良久,夏禾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觉得这里,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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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么死的?”
夏禾问道。
谢锦亭没有回答,回答的人是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红泉。
谢锦亭这样说道。
风天茵回来了,她回到了皇城,会拥有一切,有无数种办法从身体里将另一个微不足道的意识抹去。
风星瑶选择让出身体的掌控权,就是选择了死亡。
扶着门框的手颤了颤,像是失去了力气,身体无力地摔在了地面上。
仓皇着,夏禾转过脸,看向谢锦亭。
“你说什么?”
她一定是出事了。
谢锦亭看着夏禾踉跄的身影,就像看见了义无反顾的风星瑶。
他的口中有些发涩,话堵在喉咙里,梗得难受。
夏禾看着谢锦亭:“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谢锦亭依旧沉默着。
夏禾站了起来。
他忽然开口问道。
谢锦亭的神情顿了一顿:“她去哪我怎么知道?
那丫头古灵精怪的。”
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朝着方才谢锦亭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在梦里,他看见一团淡蓝色的光,很干净清澈,他伸手,那团光就顺着他的指尖跳动,像是游鱼般在他的身侧绕着。
它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直到最后,那团光涌进他的怀里湮灭,就像一个拥抱。
……
夏禾愣了愣。
又是执念吗?
可是那又是谁的?
杨殷走后,夏禾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何,宣守的火焰落在他的身上虽然造成了伤害,但在和他自己灵力抗争的过程中,他的灵力增长了许多。
他好像,突破了,甚至还不止一个境界。
从谢锦亭宁愿撑着重伤的身体也要等夏禾醒过来,杨殷可以看出夏禾在谢锦亭的心里的重量,他了解谢锦亭,恩也好与情也罢,都会成为他牵绊与软肋。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利益去稀释甚至是取代,才能化解这一份恩。
像是看出了杨殷所想,夏禾的目光微抬。
他问道。
“不妨留在我杨国,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只要你开口。”
夏禾想了想,他看向杨殷。
是当初说书里唱的那个手握重兵,自立为王的反臣。
也是谢锦亭口中说的,至忠至勇的杨叔。
“夏禾。”
直到昨日,风星瑶走到他面前,用一命换一诺,他忽然就明白了。
风星瑶,是一个干净的灵魂,而这份爱,也纯粹到容不下一点瑕疵。
无论爱恨,或是生死,她从来都是风星瑶,她不是那具身体的囚徒,她的灵魂,是自由的。
夏禾微微愣怔。
杨殷……
是当年曾经陪在先皇身侧,为他打下了大半的江山的杨殷。
夏禾看向眼前的这个中年人。
他见过这个人,在谢锦亭闯入县衙的那晚,这个人曾经陪在谢锦亭身边,也曾劝过谢锦亭,不要救他。
没有太多个人情感的偏颇,在当时的情况下,夏禾并不觉得这个人做的是错的。
他说道,两行泪很没有征兆地从脸上滑落,他有些不解。
谢锦亭笑着,看起来没心没肺。
“还会疼,说明你还没死,果然你这条命阎王爷看不上。”
她看起来伤的很重,但捡回了一条命。
“但凡与醉颜楼有些牵连的人都死光了,她又怎么可能幸免?”
红泉看向夏禾,眼神中露出一抹讥讽,“何况,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资格怪公子?”
就算有朝一日,夏禾看见了风天茵,也不再是风星瑶了。
与其给他一丝根本不可能的希望,不如将一切彻彻底底抹去。
他神情变得很轻松,开口继续说道:“女人罢了,你想要,去了杨国,我可以给你找一堆,每个晚上都可以不重样……”夏禾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很冷。
夏禾睁开眼睛,一歪头,就看见了守在他身边的谢锦亭。
“你可算醒了!”
谢锦亭冲着夏禾笑了笑。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她死了,宣守害死了她,她再也不会出现了,你……
忘了她吧。”
一个踉跄,夏禾扶着门框勉强站着。
谢锦亭的声音从身后穿了过来。
“她死了!”
“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
他说道。
隐约地,内心那种不安随着谢锦亭的沉默变得愈加深重。
不对,夏禾摇了摇头。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到现在都没出现,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谢锦亭没有回答。
夏禾看着谢锦亭问道。
谢锦亭无辜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就像一只鹌鹑。
“星瑶呢?”
生死之间,是谢锦亭的吗?
可是仅仅是谢锦亭的执念,绝不可能让他的灵魂力增长那么多吗。
隐约地,他的心跳的很快,有些慌。
他的神思内沉到识海深处,然后他怔住了。
识海之中,十六颗太阳遥相辉映。
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恩,是他欠我的命。”
他说道,“他欠的,你还不了。”
……
“打算。”
他说道,“大概是有的,但我不信你,也不会同你说。”
杨殷愣了愣:“年轻人,你还年轻,这样的机会,若是错过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夏禾点头,很简单地回了自己的名字。
杨殷没有在意夏禾的无礼。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
那一夜,很漫长。
夏禾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