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线索被他漏掉了。
按理说宣守已经走了,一切都已经圆满地过去了,无论谢锦亭是不是宣守要找的人,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那他求证这些,只是为了满足一个无关紧要的好奇心吗?
谢锦亭没有等夏禾回答,他将茶杯里的水一口喝尽。
“我不知道你猜到了多少,但你既然猜了,便是想知道答案。”
他笑了笑,“无妨,我可以告诉你,不错,我就是晋贺和宣守要找的人,当年杨殷叛出朝廷要保住的人,就是我。
从来都是萍水相逢,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算朋友。
但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当初在县衙的那个夜,他看着夏禾浑身是血地躺在他的面前,他就有了那么一种感觉,无论如何也要救他,哪怕会暴露自己,甚至是死。
这是一种没有办法理解的思绪,因为在那一刻,他没有去想,一切只是本能。
“太守之前一直想对我发难,也不过是因为我出现在春安县太过巧合,也刚好与某个人年纪相仿,所以我被当做了替罪羊,当成了那个当年被杨殷救出的大皇子。”
谢锦亭看着夏禾,呼吸一点一点变慢,像是凝滞的边缘。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别问那么多!
你既然相信我,那就照我说的去做!”
夏禾话音的话音压抑着,“宣守,他决不会那么容易就走的!”
他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快走!”
他看向谢锦亭道,“带着所有人,离开醉颜楼!”
谢锦亭看了夏禾一眼:“这个故事没什么意思,再俗套不过。”
“也许会有些俗套,但那些血是真的,当年身在其中的人,想来也不会觉得无趣。”
夏禾看向谢锦亭,眉抬起,眼底的目光很安静地落在谢锦亭身上,带着些笃定的打量。
夏禾的手一晃,那只茶杯从手指间滑落,啪地一声落在地面上,碎成数块。
夏禾摇了摇头。
太完美了,一切太完美了,完美到骗过他的同时,也骗过了自己。
“说完这些话,谢锦亭像是放下了一个压在心头很久的包袱。
夏禾低头,没有说话,这一切和他想的相差无几,从谢锦亭这里所要的,不过是一个证实罢了。
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眉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
夏禾看着谢锦亭这样沉默着,直到半晌之后,谢锦亭开口。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朋友,但我想,我相信你。”
他说道。
谢锦亭看向了夏禾。
夏禾想了想,然后他抬起目光,落在了谢锦亭的脸上,很认真地问道:“你说,我们算不算朋友?”
谢锦亭愣了愣,然后他沉默了。
他若是真的急着离开,又怎么会有闲心对区区一个王四动手,他既然动了手,又何必在事后亲自出面,平息民心。
这一切的一切,都想是很完美的一场戏,他想告诉百姓,也告诉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他要走了。
谢锦亭被夏禾突如其来的沉喝弄得有些发懵。
“离开?”
他反道。
谢锦亭的瞳孔缩了一下,从夏禾的话音里,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些什么。
夏禾继续说道:“我在之前,曾在后山见过梁衍,他指着一幅画,说那是我娘。
那个女子很美,后来我知道,那个女子叫做谢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