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疑惑,“什么事情?原谅什么?”
他的确完全不知道啊。
杨雪灵却又开始觉得委屈和生气。
今天的月并不如何明亮,挂在天上就像削薄了的镰刀,照着脚下光华霓虹的长安城,倒像被反过来补了个光。
此时入夜不久,寻常百姓都亮了灯火在吃晚饭,也就是在冬季会这样,如果是夏天,这个时候太阳应该还在山上的一拳头的高度流连,天地也不会是这样的孤寂和幽暗。
张辰的目光落在今夜格外明亮的恭王府方向,那是在张灯结彩为明天的大婚做准备。
想到张辰,小老头儿又打个寒颤,心想先生莫怪,先生莫怪。
后山上,杨雪灵盯着张辰,“你到底是不是要和你老婆结婚了?”
张辰对她的激动不明所以,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正想着大婚当天也带你来瞧瞧。”
身后,杨雪灵的声音幽幽传来,声音里带着比过去更低更细的声音,似带着乞求,还带着比喝完酒更深的迷离和朦胧,好像分不清自己,她说:“你大婚以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张辰理所应当地回应,声音清晰且坚定,“当然,为什么不能呢?”
杨雪灵沉默许久,这才抬头看他,一对儿眸子在月光下好像有些红,“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杨雪灵得到了肯定答案,又见他一脸平静,扭过头不肯去看他,只是莫名心头一股子气愤和委屈,偏偏又不知该怎么发泄这股子情绪,心里一下子涌上无数纷杂的念头:他凭什么这么平淡?可我又为什么生气呢?从一开始他本来就是恭王府的赘婿,我也本来就是皇帝的妃子,我们两个人出来走一走都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更何况,我们又算什么呢?既然什么都不是,那我又为什么生气呢?我为什么会因为这个消息觉得难过?他却凭什么那么平淡?
她一阵胡思乱想,连自己都不知自己的心思,一旁的张辰就更不能知晓,他虽能想通世上所有的逻辑和规则,偏偏女人的心思许多时候不会照着任何规则和逻辑去完成,乱得就像护城河上姑娘们的月事周期。
张辰不知她在发什么疯,索性不去管她,转过身去看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