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几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咬紧了牙关,额头上暴起青筋。
他们的手不约而同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扁担、铁钩和磨尖的撬棍。
有个年轻人突然红了眼眶,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却硬是把一声怒吼咽回了肚子里。
“我没有办法了!”
“我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船舱里死一般的寂静。
老威廉跪在舱门口,浑身颤抖得像一片风中的枯叶。鲜血从他的右耳不断滴落,在木地板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他的手指死死抠着那个染血的笔记本,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对不起……那群家伙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
一个上了些年纪,但身材粗壮的中年妇女,闻声突然捶胸顿足,满是茧子的手指紧紧攥着胸前褪色的护身符!
“作孽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三千多双眼睛在黑暗中瞪大,瞳孔里跳动着惊恐的火苗。
空气凝固成一块沉重的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突然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滚落;她怀里的婴儿似乎感应到什么,小脸憋得通红,却奇迹般地没有哭出声。
"他们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我的船员……
他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带血的唾沫。
“我的三个船员,都死了……一个被他们射穿了脑壳,还有两个,被他们开膛破肚,活活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