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停靠的马车里,有人掀开了帘子,同样一身紫色官袍,赫然是工部尚书。
这位尚书大人约摸四十余岁,衣冠发饰一丝不苟,面上也没有多少笑意,瞧着便是极严肃的人。
见裴余之过来,他便由着侍从撑伞下了车。
什么小贪小污不影响大局,他根本不信,他只信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想要的是吏治清明,是整顿官场不良风气。
父皇习惯抓大放小,他信重的臣子也是如此,可层层剥盘下来,受苦的始终是黎首。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玄满心愤懑,也无心再说什么,只哼了一声便转身大步离开。
裴余之停步,并不接这话茬,只是冲他一拱手,态度上挑不出丝毫错处。
“殿下言重,朝堂之上,唯圣心独断,百官各司其职。臣不过尽本分行实事,为陛下分忧,为黎民解难罢了。”
“殿下若有良策,他日廷议,臣必洗耳恭听。”
“裴尚书。”工部尚书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裴余之面上笑容不变,行至廊外,侍从无声撑开油伞,遮住漫天雨幕。
不过几句话功夫,宫门外的马车便只余寥寥。
雨水滴落伞面,哔啵作响,也让衣袍一角染上了水渍。
裴余之言语温和,又隐藏锋芒。
李玄看他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只觉挫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松手时发现指关节处夹了一根刺。
他认可裴益的能力,但无法接受裴益对贪官的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