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歌闭上眼,眼里那滴泪终于落了下来。
你不要骗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她噙着泪,说到最后几乎要喘不过气,尹隽看得心脏发紧,开口提醒:不要那么激动,宝宝,呼吸慢一点。
孟晚歌也想慢,但她慢不了,她感觉呼吸不到氧气,于是只能更加急遽地吸吐换气,手指上的麻意渐渐扩散,到最后她已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尹隽见她用力得几乎将裙襬抓破,伸手欲松开她发白的指尖,车内暖气充足,摸到的却尽是冰凉僵硬,他降下隔屏催促:去医院!快!
他几乎可以肯定孟晚歌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并且事实已经证明他没有能力成为一个好父亲,也就没有必要再多一个孩子来受苦。他能保证的是他的一切将来都会属于孟晚歌,除了一个他自己都认为可有可无的姓氏,他能给她的远比名份多得多,他会尽力满足她想要的一切,让她有足够的底气一辈子活得恣意。他以为她应该要感到满足,可她对这一切却似乎越来越不知足。
孟晚歌咬着牙不敢再说话,却也不肯服软。
尹隽重重叹了口气,如果待在这里让妳那么不开心,那妳还是出去吧,现在就出去也行,随便妳想去哪个国家
他将孩子抱到腿上,拿大衣裹住,隔衣搓揉她僵直的背脊:放松一点
孟晚歌浑身发僵地倒在他怀里,还倔强地喘着气紧声呜咽:我不走你休想赶我走
不是在赶妳。尹隽涩然道:妳如果不想走,没有人能逼妳。
话音未竟,被孟晚歌一声尖锐的你敢!给打断。
从家里跑出来那天孟晚歌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大学考砸了,尹隽拿到成绩单时一句话没说,何昭仪站在旁边冷笑:考这个成绩还好意思留在国内丢脸?尹隽叹了口气,看着她像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废物,语气冷淡地问她:英国或美国妳自己选。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是妳想回德国?她用尽全力喊了句我不走,喊完自己先吓醒了,醒来时尚如亲临其境般急喘着气,全身直打抖,真实得令她害怕。
她彷佛又回到那个恶梦里,她用力攥着皱巴巴的裙襬,竭力掩饰因愤怒而急促的呼吸,怒极反笑:你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把我丢出去了?谁让你当初把我捡回来?你问过的意愿了吗?你到底当我是什么?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