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说是你让杂志对王储妃发行杂志有疑虑的。
我比妳更了解王妃,就算我不阻止,她最后也会出问题。
白明月不疑有他,喝下被人倒好的茶。
她打开包包拿出工作用笔记本,快速记下王妃对离职工作人员的薪资和红利处理方法和时程,以及其他代办工作。
状况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糟。
她把一叠辞呈放在桌上。
妳处理就好,该给的薪水还是要给。王妃优雅的端起杯子喝茶。
白明月看到被迫下台的前王储和王储妃好好坐在总统套房的餐厅里享用茶点,一点都不像阶下囚,霎时弄懂。
他们两人被软禁,王储被逼自动下台,由于有血缘关系,沙尔汶不想痛下杀手,直到沙尔汶达成目的成为王储和取得两人的忠诚,两人就会被释放。
两位殿下。白明月没有忘记礼节对皇家人士来说很重要,就算被软禁。
晚餐在沉默中进行。
王储妃的工作人员都安置妥当,妳不必担心。
我不担心那件事。白明月总算开口。
您不是要见前王储和王妃吗?带她到旅馆的人恭敬的回答。
是。
他们在这里。
白明月目送老者转身离开,可惜她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
她回到桌前,发现网路被截断,手机也没有网路可用。
沙尔汶夺权的这天大概也暂时看不到外电消息,大概是怕皇室家族其他人收到足以阻止他的消息和聚集足够的人前来。
消息还传得真快。
妳的目的如果不纯正,我劝妳还是及早离开。总管用拐杖敲敲地板。
没有特别目的。
我听说大部分王妃的外国工作人员都请辞?身着白袍和白头巾的总管看着桌面堆得像山的信封。
就这间办公室里的人来说,是的。
那妳还不走?
所以她无法怪任何人,她也可以离开,只不过在确认王储妃和王储的安全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既然沙尔汶已经达成目标夺下王储位置,要放人只是时间问题,除非他有什么证据可以对两人入罪。
危机就是转机,如果这件事安全落幕,她在王妃面前地位将大大提升,连带收入也会提升,离她想要的情报也就更近。
白明月放弃想太多,她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边工作,杂志刚发售一周,虽然应该不会有第二刊,王妃创办的杂志社人员也都走了,但是她仍旧与印刷商、出版商和铺货商有些金钱方面要处理。
撒蓝比她想像中难缠,沙尔汶更是善于隐藏,她在他身旁完全没有发现这几乎等于政变的事在发生。
王储和王储妃大概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应该会逃走吧。
白明月看着桌面开始堆积的辞呈。
我要见蒂娜王妃。白明月退而求其次。
我需要合理的理由。撒蓝就算想安排也得有个理由。
我想知道我的工作是否不保。白明月随口说出能想到的最佳借口。
沙尔汶会什么?王储?
国王今天一大早已经册封沙尔汶殿下为新任王储。
我何时可以见他?白明月坚持。
殿下在忙。
忙着把王储和王储妃关起来?
您太放肆。
不,请您。随从左闪右躲,深怕不小心碰到白明月。
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撒蓝听到门外骚动从沙尔汶办公室里走出来。
让开,我要见他。
望向紧闭的房门,他忍住想去探看的冲动。
把晚餐桌张罗好,接几通电话、回覆几封简讯,白明月还是没有出现。
正当他打算开门确定她没事,房门开了。
什么!白明月以为自己听错。
王储和王储妃被抓了。王妃贴身助理抓住白明月两只手臂有些歇斯底里的摇晃她。
白明月急急走在皇宫通道。
她当起王储妃在皇宫里的特别助理。
皇宫中不乏男女外国工作人员,所以她并没有要不要穿长袍还有遮发的问题。
相安无事数周,处在一种恐怖平衡,事情终于爆发。
船长比她想像的年轻。
船长等于是这里的领导人。沙尔汶介绍。
妳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船长不置可否。
但是让她留下,他势必会面临必须要对她解释那幅画,甚至是得解释一切的那一天。
沙尔汶带着白明月到世界号早餐室用餐,虽然没有引起骚动,但是这位高权重的世界号居民竟然带个显然关系非比寻常的新面孔来还状似亲密,也足以让这些奉行遵守某些同温层规则的富豪贵族窃窃私语。
白明月坐进沙尔汶替她拉开的椅子,附近大部分的人都继续悠闲吃早餐,当然也有继续观察她的人。
她从棉被里爬出来趴在床上,只见他把手机放回床头,应该是简讯,不过手机画面已经变黑,她什么都没看到。
他很快翻身下床走进浴室,什么也没说。
白明月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于他突然严肃起来,不过还有点昏沉的头脑没有多少作用,她无法想太多。
别过来。
拜托让我多睡一下。
沙尔汶把她整个人连棉被抱着。
她徐徐张开双眼,差点吓得跌落床边。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她质问。
睡觉。这是我的房间。沙尔汶以睡得香甜那大梦初醒似的声音回答。
如果他这次让她走,两人之间就是终结,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怎样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手。
如果她留下,以她爱管闲事的个性,有很大可能会威胁到他和他接下来要实行的计划。
突然的手机来电让他放弃继续思考白明月的去留。
白明月还想追问。
他深吸一口气打断她。
妳累了,睡。我们以后再谈。
你房里那幅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白明月直觉和那又长又奇怪的梦有关。
我不想谈这个。沙尔汶拒绝。
为什么?
无力争辩,她默默关上门,拿出自己的盥洗用品。
就算受伤,她还是会把伤口封好洗个痛快的澡,特别是这几天都在烈日下工作。
沙尔汶把盘子放到微波炉里,按下按键,然后开始发呆,他有些在意白明月似乎失去和他说话的动力。
王妃信任妳。我可以猜得出妳接下来的工作,她属意妳做的工作。
他看出她已经很累,结束话题走到她面前。
你想做什么。
他把她的记者朋友弄走,她除了从王妃那里捞八卦,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事可以刺探得出来。
我为何要放弃王妃给的工作。
她还不能离开,还有她想查出来的事。
什么?
我要知道蒂娜王储妃的一举一动。
这是要我背叛王妃。
白明月从落地玻璃门看见他俐落的用小刀将苹果削皮,切下一小片送入口中。
他用刀的方式,并不像总是在室内工作的人。
他令她想起古时的耍刀弄剑的武士。
吃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晚餐后,白明月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沙尔汶阻止她收拾碗盘的工作,把她赶到客厅区沙发,随手用手机打开室内音响,把碗盘随便冲水就丢到洗碗机里。
<h1>第五章</h1>
当沙尔汶关上门回过头来,白明月只是静静的坐着。
这样吧,我把菜热好,妳先去梳洗。
你对女人有成见。
这世上多得是对女人有成见的男人。
他注意到白明月吃得不多。
帮沙尔汶做事没有把事情办好恐怕人头不保,所以她不会去担心他把人弄走,有没有好好安排之类的事。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
王妃已经跟我说,她要带妳回国,妳会继续为她工作。
王妃似乎知道她没有要离职的意思。
前王储挥动肥肥的手指示意一旁仆人,白明月面前很快出现一杯茶。
仆人还送上三层茶点。
来吧。胖胖的中年前王储,沙尔汶的亲王叔叔要她上前。
妳坐。已经成为前王储妃的蒂娜王妃依旧不慌不忙的态度。
白明月放心不少。
白明月跟着旅馆里接待她的人离开大厅到达一扇颇大的门前。
那人对门口的警卫说:新任王储准许她进去探访。
两个警卫打开一道双开门让白明月进入。
她在办公室等待,好不容易等到撒蓝派人接她。
原本她以为被抓去关应该是要带她到监狱,没想到她被带到首都最大最豪华的旅馆。
来这里做什么。她防备心又起。
敢情眼前老者听闻些什么她和新王储之间的事。
您可以放心。除了把工作做好我没有其他意图。白明月表明。
最好是这样。老者停顿后继续说:给妳一个忠告远离是非之地。
要走也得把工作完成。白明月不想冒犯老者。
妳要见王妃和亲王不是要辞职?
不是。白明月老实说。
可惜杂志事实上还卖得不错。
第一本中东国家女性时尚杂志,开启保守区域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总管。白明月注意到办公室的门开启,她连忙从座位离开,迎向皇宫的总管,国王的家臣。
白明月换上轻便衣物。
沙尔汶为她拉开椅子:快来,吃过东西妳就可以好好歇息。
她不想解读他为何对待她的态度和之前差很多。
王储妃和王储手下大部分外籍员工听到两人被抓的消息都立即纷纷辞职。
有不少人以最快的速度订好机票准备尽快打包离开,许多人应该会赶搭晚间最后一班离境的飞机,深怕卷入才刚开始的风波。
她想起当年父亲匆匆带一家人离开自己的国家,躲避可能从上往下延烧最后上级推给下级承担的政治风暴。
白明月充满挫折回到办公室。
怎样。王妃的其他助理迎上来。
等被通知我才能见到王妃。白明月疲累的坐到办公桌前。
他的预约这个月都排满。您也知道刚上任有很多事要做。
所以他逮捕蒂娜王妃和王储是为了这个?王储的位置?白明月看撒蓝的态度,恐怕还有其他皇族也被抓,要放人应该不可能。
您最好不要继续逾越。撒蓝恭敬但不客气的道。
撒蓝去码头接沙尔汶的时候,白明月跟在后面下船,显然是沙尔汶刻意把人带上世界号的。碍于沙尔汶,撒蓝不会对白明月太过火,也只会给善意警告,要对这个女人怎么做是沙尔汶的事。
我要见他,你去跟他说。白明月此刻顾不得什么礼节,怕是慢了,王储和王储妃被砍头。这地区严刑峻罚不是传闻,而是真实会发生的事。
沙尔汶王储没有时间见您。撒蓝不想再浪费时间面对白明月。
恐怕不行。撒蓝摇摇头。
他早知这女人会是祸害。
沙尔汶会见我的。
她早先就感觉沙尔汶在计划些什么,只是她不清楚实际内容。
您不能进去。沙尔汶的随从和守卫此刻正阻挡她闯进沙尔汶办公室。
让开。
不好了。王妃的贴身私人助理急急忙忙的闯进助理们共用的办公室。
发生什么事。
王储和王储妃被抓。
请问下个目的地是?
船长不确定的看沙尔汶一眼,不懂为何他没跟自己带来的女伴说,然后回答:妳眼前这位绅士的国家。
下船之后白明月被王妃派来的人接走,很快被安排住所、配车和办公室样样不缺。
小时候在杜拜上国际学校,她已经习惯与各种不同阶级和肤色的人相处,并不把好奇的人当一回事。
用餐之后,沙尔汶带她去见船长。
欢迎。
她有点意外自己算是睡得很舒适,没有奇怪的梦打扰。
沙尔汶让莲蓬头的水从头上流下。
他不想对抗自己想要白明月留下的心。
也就是懒得理他。
微波炉加热完成警示声唤醒他。
他套上隔热手套小心把食物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放到桌上铺好的两张餐垫上。
你没穿衣服!
我喜欢裸睡。沙尔汶闷笑起来。
手机传来的声响吸引沙尔汶注意,他放开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就没有别处可睡吗。白明月怀疑,客厅里明明还有别道门,肯定是通往其他房间。
没有。另一间房是书房,他可不想睡不舒服的沙发床。
她推开他朝她伸去的猿臂。
他打开客厅里另一道门走进去。
阳光唤醒白明月,她其实还想赖床不想起来,可是逐渐恢复的意识告诉她,这地方很危险。
昨夜医生和女助手让她服用的药物让她很快入睡。她怀疑那些药丸不只止痛和消炎功能。
沙尔汶转身离开房间阻止她继续问下去。
他应该要把她从王妃身旁赶走,可是这样一来她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他还不确定自己想怎么做。
每个人都有不想谈的事,不是吗。
可是我觉得那和我有关。
我不认为。
白明月还来不及喊,他已经抱她往房间走。
他在床边准备水瓶和杯子。
让妳晚上口渴喝的。
那就是说妳接受我的条件?
你为什么需要我监视王妃?
他明明有很多手下可以使唤。
妳不愿意,那妳可以另寻高就。
对她来说,他即将发动的事会威胁生命安全。
如果她愿意配合,离开会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奇怪的梦。
当他返回室内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还是决定。
我不会阻止妳在王妃身旁工作,但是妳必须答应一件事。
他拿起一旁水晶盆里苹果。
妳要吗?
见她摇摇头,他拿起一颗苹果和水果刀,打开落地门走到阳台椅子落座。
见白明月没有要动的意思,沙尔汶主动示好。
他打开一道门,疲惫的白明月没有拒绝,起身走近。
她没有想到里面是一个房间,她的行李好端端的出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