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地上冒出來的,而是某處流下來。
「夏洛特!」
「我。」夏洛特手掌往腰後痛處撫摸,只見滿手鮮血,痛感突然一湧而上。
喬秘書帶著夏洛特朝旁邊翻過去,車子撞向建築物牆上冒起煙來。
「妳沒事吧?」
喬秘書先站起來,連帶把夏洛特拉起來。
夏洛特瞪大眼睛,公爵夫人是否也是這樣使計害死真正的西明斯特公爵。
「住手。」史賓賽幾個大步上前,拉開公爵夫人,將她甩到一旁。
「夏洛特,妳還好嗎?」史賓賽抱起夏洛特。
公爵夫人把夏洛特扯落椅子。
夏洛特無助的伏在地上,身上被踢了一腳。
她咬牙忍住疼痛。
夏洛特還來不及反應,臉上就被甩了個耳光。
是公爵夫人。
「妳竟然登堂入室。」
有人早他一步。
夏洛特坐在窗邊,眉頭緊皺。
自從偷看史賓賽的保險箱,她每天都在後悔。
「人已經過世。」路斯在電話中重複一次。
「怎麼發生的。」
「聽說是意外。」
「登山意外?」
「是。在我老闆車禍復原之後,每年都會去爬山聚會。」
也就是說,史賓賽在山難之後開始扮演修,她記得他身上沒看過的傷痕,醫生也說是山難。
「是,他是我父親的同事。」
「我記得他。」
或許,夏洛特堅持她父親沒有做錯事是真的。
「我、我偷看你在俱樂部保險箱的東西。」
她不應該偷看的。
「但是我不相信裡面說我父親有罪。」
「史賓賽。」
「妳不應該那樣叫我。」
「我去過真正西明斯特公爵的墓地。」
「我們走著瞧。」
「你這樣做好嗎?」夏洛特從連接書房的房間走出來。
「妳不想知道關於妳父親的事實?還有妳差點喪命的主謀?」
幾天後不顧她反對,他接她回到公爵住宅。
「我們解除婚約,妳出國幾天,我會請公關公司處理,把傷害減到最小。」
「不可能。」公爵未婚妻拒絕。
她想起以前和史賓賽在美國同住時那個保險箱,使用那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密碼。
她輕按數字鍵盤,保險箱門立刻彈開。
果然,他用了那個密碼。
她也痛得無法反駁。
她意識模糊的看到史賓賽打開牆上畫作,他沒有發現她張開又閉上的雙眼。
等她再度醒來,窗外很明亮,史賓賽已經不在。
韓棹司大概在心底嘲笑他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女人。
病房裡的那份文件,是有心人拿來的,醫院監視器錄影裡顯示的男人是夏洛特父親的同事。他記得那人。
現在又多了一個有足夠意圖來傷害夏洛特的嫌疑犯。
她注意到椅子上放著一個文件夾,是叔叔拿來的,顯然史賓賽已經看過。
他轉身按下連接護理站的電鈴,讓醫護人員過來檢查夏洛特。
「到外面說。」
「妳醒了。」
史賓賽低沉嗓音吸引她轉頭過去看。
她想坐起身卻徒勞無功。
也就是說喬秘書認識的公爵應該是史賓賽,很可能從來就不是真公爵修,所以無法辨認。
「不過。」
「什麼?」夏洛特急問。
老人慈祥的聲音帶著些許焦急。
「還好,不必。」
她雖然有一絲懷疑老人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知道她受傷,不過汽車衝撞人群在現在的歐洲恐怕都會被當成恐攻調查,大概是上了新聞。
她想起發生的事還餘悸猶存。
她自認沒有敵人,也想不出來除了老西明斯特公爵夫人和公爵的未婚妻還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
「妳醒了?」
路斯點點頭,扶著喬詠倩離開。
喬詠倩受到驚嚇,現在對她說些什麼來安慰也沒用。
史賓賽目送兩人離開才轉回夏洛特的病房。
要不是喬秘書本為運動高手反應快,把夏洛特帶著翻到一旁,她恐怕已經是輪下亡魂。
加上喬詠倩是路斯的情人,他更不可能責怪她。
他原本就知道公爵夫人和公爵未婚妻可能做出什麼舉動,英國公爵要惹來禍端要比公司負責人高得多。
在醫院手術室外,喬秘書朝假西明斯特公爵史賓賽九十度鞠躬。
「不是妳的錯。」公爵冷靜回應。
喬詠倩臉上和四肢都有擦傷,還好傷得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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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和偷偷帶她出門採購的喬詠倩在百貨公司外露天咖啡館用餐,天氣還算不錯。
「公爵和喬秘書的老闆是怎麼認識的?」夏洛特停下拿叉子進食的手。
害怕鮮血的喬秘書顧不得自己反胃的感覺,和上前幫忙的人們把夏洛特扶到牆邊,大喊要人報警。
當路斯車上導航帶他和史賓賽到達的時候,就是這樣到處是翻倒的桌椅和受傷的人們。
「對不起,我太大意。」
「還好。」
夏洛特驚魂未定。
身上有點擦傷的喬秘書動作有些遲緩,還來不及站好,震驚地看著地上冒出的濃稠鮮紅色液體。
話一落下,喬秘書睜大雙眼:「小心!」
夏洛特被撲向她的喬秘書推倒在地上。
撞向人群的車子倒退再度往夏洛特和喬秘書的方向開過去。
「妳不要命了。不想死的話,離開公爵、離開這個國家。」
公爵夫人身體擋著她,她想爬到別處的想法破滅,老夫人更彎下腰拉住她頭髮,強迫她抬頭。
「就算妳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妳不會希望我必須賜他一死吧?」公爵夫人的臉逼近她。
夏洛特沒辦法回嘴,她當初答應過老公爵夫人會遠離史賓賽。
她的傷尚未復原也跑不掉。
「妳忘記答應過我什麼?」
她更後悔因為差點被車撞死而改變對史賓賽的態度。
雖然他不願意說,但是她沒有笨到三番兩次遇上麻煩還以為是巧合,老公爵夫人也警告過她。
「妳好大膽子!」
不,絕對不是意外。虧空公款害夏洛特父親入獄的人突然死了,就在拜訪過夏洛特、離開之後,他很清楚這麼巧的機率很低。
原本以為路斯給他的資料足以讓事情解開,只消他找機會向夏洛特解釋一切就沒事。
現在人死了,再沒有人證和真正的虧空者。
當年年少的他直覺就不喜歡那人。
隔天,假公爵史賓賽還來不及前往質問那人,人已經死了。
「什麼?」
「妳去墓地做什麼?」
「有人告訴我證明我父親無罪的相關證據藏在那裡,但是事後想想,那人是刻意要我去。」
「去醫院看過妳的那人?」他記得護士說過有人鬼鬼祟祟地離開夏洛特病房。
「。」
「有心人士引我過去的。」
「妳如何得知是公爵的墓地。」
「我看不出她和這件事的關聯,也沒有證據。至於我父親的事,大概沒有辦法證實。」夏洛特的語氣多了一分史賓賽沒有察覺的不確定。
「再忍耐一些時間,我會找出真相給妳。」
史賓賽扶著夏洛特回到房間床上。她看起來還是很痛。
「那我只好單方面對外宣布。」
「你要毀了我嗎?」
「就像妳想毀了我喜歡的女人?」
「我老闆以前和紳士俱樂部裡的某幾位成員,包括公爵,全部都是貴族寄宿學校出來的紈褲子弟,直到發生一連串的事,才改變。」
「什麼事?」夏洛特追問。
「我老闆出過嚴重車禍,其他人各自發生過的事我不清楚。倒是他們幾年前一起經過嚴重的山難。」
她不顧傷口劇痛,忍痛舉起手,把裡面的紙張拿出來放到旁邊桌上。
他把父親同事拿來的資料和一本厚厚整理好的資料本放在一起。
她坐到椅子上開始閱讀。
她忍痛走到畫前,裡面果然有個保險箱,是他慣用的型號。
「密碼?」她很確定不是他或她的生日。
他不會用這麼簡單的密碼。
他只希望在他引誘出嫌犯之前,夏洛特受到妥善保護。
說不定可以一舉發現夏洛特父親自殺的真相。
躺在紳士俱樂部的床上,她好奇觀察四周,才住醫院幾天,史賓賽就堅持她在醫院不安全讓她出院。
簡單檢查後,亞洲臉孔的醫生不高興的對史賓賽指指走廊。
「她出入本院次數未免太多你到底在做什麼?算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韓棹司不爽的說完就和護士走了。
史賓賽以背部緩緩靠在牆邊。韓棹司是紳士俱樂部的成員,醫生通常冷靜過頭,他們認得彼此,雖然醫生是真正公爵修的好朋友,跟他也勉強算是朋友,否則不會對他廢話這些。
「別起來,妳腰部受傷。」見她痛得躺回床鋪,他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幫忙她躺好。
她詢問的眼神讓他忍不住解釋。
「妳的腰部被金屬餐桌椅腳刺傷,骨頭有些位移。」
「我知道的雖然都已經告訴妳,但妳受傷後決定給妳所有關於妳父親自殺的文件和新聞剪報。原本我不敢拿出來怕傷害妳。我都帶來給妳那我就不打擾妳休養,先走了。」
夏洛特覺得頭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無法戰勝疲憊,眼睛緩緩閉上。
等她再度醒來,室內已經開燈。
「叔叔?」
是提供她父親過世導火線線索的老人。父親的老同事和老朋友。
「我聽到消息趕來,妳還好嗎?痛不痛?我幫妳找醫生來看看?」
夏洛特因為疼痛睜開眼睛。
「痛。」
陌生的環境讓她愣住。
「先帶她回去。」他轉向喬詠倩的老闆路斯。
「不。」喬詠倩搖頭。
「這裡有我。」史賓賽對路斯說。
平常他就知道喬詠倩不簡單,高球和擊劍她都可以和紳士俱樂部男性成員對打,撞球和騎馬也學得很快。
不過她真正來歷就不是他應該考量,那是路斯的事。
起碼她不會傷害他的女人!
「聽說是在寄宿學校。」喬秘書是聽老闆助理說的。
「最近公爵是否有些怪怪的。」
「沒有,很正常,我開始幫老闆工作他就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