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颜辞把头埋在蜷缩的腿里。
那人用丝巾戳了俩洞蒙着眼睛,手里端着一盘包子和一碗粥,香味钻进颜辞鼻子里,饿了快一天的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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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辞抱膝坐在调教室的墙角,醒酒后她无比清醒,思路也很清晰,她甚至知道爻是为了逼她认清自己,找了个缘由强硬的撕开了她们之间虚幻关系的萌芽,因为那个好似爱情的芽从根部就是烂掉的。
所以颜辞靠在调教室墙边不吃不喝坐了一宿。
“……”许阎沉默了下,问,“有面具吗?”
“……没有。”面具都在调教室里,并且颜母没跟上他的思路。
“那随便什么都行,能蒙脸就可以。”
“吻。”爻说。
“刚才吻过了。”
“我没醒,不算。”
“好。”
“算了,放过你。”颜辞抱着男人又滚到了床上盖上被子,“明天再陪我一天。”
“明天晚上是司……”颜辞笑着把手指抵在他唇边把人压在身下,“敢在我床上提别的男人你胆子不小。”
只可能是那件事。爻一时有些恍惚,“过去这么久了还是在意吗?”
“不了。”颜辞摇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我要喝酒。”
“好。”爻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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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的颜辞突然惊醒,好像又梦到很久之前的事了,梦里最后那种难受得想哭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她起身靠在床头打开夜灯,把有些凌乱的长发别在脑后看着身边浑身勒痕因为脱力睡着毫无所觉的爻。
颜辞走到床前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爻疲惫的脸她胸口堵了一大块甚至有点喘不过气。
“小姐?”爻看颜辞在那站着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他心疼的开口道,“对不起……我…”
听见爻有些沙哑的声音颜辞突然崩溃了,她趴在爻身上开始流泪,然后抱着他哭出了声。
“你不是走了?”
“闭嘴。”
爻嫌司烨吵下午就把他赶走了。
“……”爻垂眼,“是我的错…不怪她……”
“……”
“……”
许阎出了门后摘下蒙着眼睛的丝巾戴上眼镜,告诉颜母已经没事了,然后离开了颜宅赶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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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颜辞陷入沉思。
“……”
……
颜母才想起来今天他要过来,连忙招呼。
“想好了吗?留k国还是回来?”两人在茶厅闲话家常颜母问道。
“还有两年才毕业等等再说吧。”许阎道,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颜阿姨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我可以帮上忙吗?”
“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颜辞问。
“你需要安慰吗?”那人也问。
“……”
“有过吧……我以为那个是喜欢…”颜辞犹豫的回答道。
“那你喜欢sm吗?”那人又问。
“喜欢…吧…我…不知道…”颜辞被这两个问题又问的纠结起来,“这两件事重要吗?”
颜辞沉默,她闭眼,“不后悔。”然后自嘲的笑了下,“我无法原谅自己,但是不后悔。”
那人听见颜辞这么说挺直了背有点惊讶的看向颜辞,但光线太暗颜辞没有注意那人的怪异的眼神继续道,“我甚至…只是感觉自己下手重了……我居然会理所应当的觉得…他敢说出来就要有被打的觉悟……”
“他说他喜欢我,那我做什么他都会原谅我的对不对?”颜辞笑了起来,“这不过是一场失败的sm罢了。”
“……”颜辞满脸黑线,“那你挡什么脸?”
“为了让你跟我搭话啊。”那人也咬了口包子,“你看,这你不就是主动找我说话了吗?”
“……”
“吃个包子?”那人拿着包子的手伸到颜辞的脸前。
“……”颜辞纠结了一下还是咬牙接过包子,饿了一天已经饥肠辘辘无法忍受香气的诱惑两三口就吞了下去,那人适时又递过一个包子道:“慢点吃。”
直到颜辞吃了小半盘包子,饱腹感让颜辞有了精神郁结的心情也稍微好了点,她侧头看旁边那人奇怪的扮相下意识的往远处挪了一点,“你是谁?蒙面怪?”
“记得就好,去醒个酒,没有下次了。”颜母走到爻身边看他背后狰狞的伤口眉头再次皱在一起,气急了抓着地上断掉的藤条就想回头抽颜辞,爻一把抓住颜母的袖子哀求的看着她叫道:“妈……”
爻很少这么叫她通常只有求她什么事的时候才会服软这么称呼,颜母咬牙切齿道,“你就惯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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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没有说话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个包子,即使肚子在咕咕叫她依旧抱紧了腿。
“惩罚自己也不要用这种方式。”那人开口。
“……”被戳中小心思的颜辞把头埋的更深。
她无法原谅自己做的事也厌恶这样的自己,她对心底的想法感到恐惧,她害怕这样的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唯一能听她说话的人昨晚被她打伤进了医院而自己也没脸去见母亲。
只能把自己锁在门里等自己与自己和解。
“咔哒。”门被钥匙打开,外面的光从门缝中照射进来一个人影。
颜母拿出了丝巾。
“………行吧。”许阎摘下了眼镜,“足够神秘。”
“……”
“好~”颜辞笑着吻上了男人。
“我的错,我认罚。”爻无奈的说。
“哼,明天再罚你。”她抱着男人的腰关了灯,“睡吧。”
爻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发顶,颜辞抬头,“怎么了?”
“我还要你喂我喝。”
“好。”
“我还想要……”
颜辞看着熟睡的男人露出温柔的笑,附身过去将他额前的碎发抚开,摸着他的脸轻轻用嘴吻上他的唇。
“……”爻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颜辞很少起夜,他抬手摸着脸边的手问,“做噩梦了?”
“梦见了我15岁时的事。”颜辞说。
“……这么明显吗?”颜母收敛了神色,“不是什么大事,我记得你晚上的飞机…”
“那您女儿呢?上次不是说想让我认识下?”
“……”颜母无奈,想想许阎应该比自己懂现在孩子的想法或许有办法?于是便将事情告知了许阎。
这样的人自己怎么会舍得再次伤害他。
爻手足无措的被她抱着……摸着她的头轻声说,“没关系的……”
……
颜辞到医院看爻时病房里只有他一人。
她站在门口看着爻腰后垫着垫子靠在床头,手上打着点滴,脸发着病态的红好像是有点发烧而嘴却异常的苍白,嘴唇虽然上过药但依旧能看出当时咬的伤口,他整个人都很虚弱。
爻看她进来放下了书,有点惊讶,他以为颜辞不会过来,并且当他回颜宅的时候两人会回到最初的相处模式。
“你……真不想管你。”司烨摔门走了。
看司烨走了爻才露出一丝痛色,背部虽然包扎过也上了药但一直在隐隐作痛,趴了一天他艰难的支起身,再次疼的满头大汗。
“你……”门突然又开了,司烨走到床前扶着费力的爻,“乱动什么。”
“你疯了吗爻?”司烨在病房里指着爻的鼻子大骂,“有哪个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人打成这样?那根本不是爱是病态!她就是把你当成了她的所有物!她疯就算了!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她不是。”爻摇头,“你冷静下。”
“我真是……你们……”司烨被他气的不知说什么好,“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去见他一面吧。”那人说完后起身拍了拍裤子,“看来你没什么事,你妈妈很担心你。”
“我们真的不认识吗?”颜辞问。
那人没有回答笑笑起身道,“有缘再见吧。”。
“……”
不需要。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个平衡点。”那人摸了摸颜辞的头,“那时你就长大了。”
“你可以选择一个。”
“选择…什么?”
“是就此罢手还是去释放你的欲望,”那人带着有些调笑的说,“压制一边对你来说简单点,毕竟你还小。”
“很可怕吧。”颜辞抬头看着天花板,“我也觉得自己很可怕甚至厌恶,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想……我想把这种念头塞回去……但是……”她闭眼,“我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我怕伤害他……又想去伤害他……”
都说出来颜辞感觉好多了,突然好像松了口气,但,“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其实,”那人突然插嘴,“也不是现在一定要看清楚自己不是吗?”然后没等颜辞回答突然转了个话题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安静良久……
“我……”颜辞咬唇,“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
“嗯…然后呢…”那人也靠在墙上随意的接道,“后悔?”
“……”那人卡住,不过愿意说话就好,“你知道“佐罗”吗?”
“……”颜辞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那人答。
酒会第二天,颜家宅。
颜母坐在大厅头疼的揉着眉角,今早颜母从医院回来时发现颜辞还把自己反锁在调教室里,她知道颜辞难过,她在门口开解了她半天却没有效果也不好贸然进去,已经是下午了里面依旧毫无反应,头疼。
这时有个人到了颜家宅把拎着的东西递给佣人然后进门问好,正是许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