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上次喝的是白兰地,这杯是伏特加。”
“哦。”
颜辞就这么坐在爻腿上头抵着他的前胸醒了会儿酒,直到她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突然顶到她。
颜辞舔了舔唇笑眯眯的看着那人,“酒我喝了,司六叔请自便。”然后拉着爻转身走了。
司六叔自己琢磨着喝完那杯酒回过味一拍大腿哈哈笑搂过旁边的司烨,“这姑娘真不错,可惜你配不上他。”
司烨本来就很不是滋味还要被自家人嘲讽瞬间有想离席的冲动。
“嘿!?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您......”司烨莫名中枪。
“好。”颜辞面笑心里冷哼,然后转身看不远处跟在母亲身边的爻,挥手叫道,“爻,过来。”
知道是有人劝酒,爻过来就要接过酒杯,“哎....”那人胳膊往回缩了下,“代喝可不算。”
“颜辞。”颜母站在颜辞面前脸色阴沉的可怕,“起来。”
颜辞没精打采的起身颜母“啪!”的一个耳光就扇到了她脸上,颜辞捂着脸愣愣的看着母亲,颜母从来没有在教学之外打过她,这是第一次。
“不关…小姐的事…是我…”爻费力的从司烨怀里挣扎道。
他去调教室发现门从内反锁了后便决定去找颜母。
酒会已接近尾声,司烨说完后母皱眉,但此时在门口送客抽不开身,她安慰自己“颜辞有分寸”决定先送走客人们再处理此事,于是司烨就留在颜家陪颜母送客顺便刷了一波存在感…
颜母找到调教室的钥匙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他把颜辞逼入了死角逼她认清自己又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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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事情不对的是司烨。
“您知道不是吗?”爻哑着嗓子接道,“我喜欢你。”既然开了话头他决定把两人之间暧昧的关系挑明,“所以您才放任自己对我……”“啪!”颜辞在旁边又拿了根竹鞭,又打上了伤痕累累的背打断了爻接下来的话。
爻在故意激怒她也在说给自己听,缓了下疼痛接着道,“你……一直喜欢的……是我对你的感情而不是……唔…”“嗖!”“啪!”颜辞好像知道他要什么突然又很怕他说出来鞭子抽的又狠又急,“…而不是……我…”“啪!”“闭嘴!”“啪!”“啪!”
颜辞不想承认,或者说她放任自己去忽略心底最深处阴暗的那一面,爻的话却像一根刺扎进了心底,逼着她去看清自己。
颜辞嗔笑,是啊,需要理由吗?从来没有理由。她从来没有问过爻的想法,因为她知道爻不会拒绝她,而爻的反问戳破了两人之间那层模糊的膜。
“那就站好。”颜辞将束缚着爻双手的链子收紧,爻双手被扯过头顶,脚尖微微掂起,背部肌肉绷紧他吸了口气闭上眼。
“嗖!”“啪!”“嗖!”“啪!”两指宽的藤条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在直挺的背上,一鞭接着一鞭,爻咬牙忍受背部一次次的刺痛,颜辞毫不留情完全就在发泄自己的不满,藤条打的也是毫无章法,交错的红痕很快就布满了后背,先是一排排的红肿再是青紫,最后撕裂了皮膏,见血。
颜辞到调教室时,爻站在屋子中间赤裸着上身正把房顶垂下的束缚手铐拷在自己手腕上。
“你想说什么?”颜辞靠在门边头脑有些昏沉,往常爻的背影让他感觉安心而此时看上去却有些无情。
就让我亲手戳破吧,爻想。然后他背过身道,“随您处置。”
颜辞不想回答他嫌他吵起身就要走。
“啧。”司烨看她,“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颜辞一愣好像抓到了什么,但太模糊加上酒的刺激让她突然对“喜欢”两个字无比烦躁,他把空酒瓶扔给司烨,“离爻远点,我讨厌你。”
“你那是什么眼神?”司烨被她看的发毛。
“你和爻是不是…”颜辞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同性恋?”
“你有病?”司烨呸了声,“你就问在场的哪个人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嗯?我哥喜欢的人不一直是你嘛?”司意莫名。
“不是我,”颜辞摇了摇头,“算了。”她太小还不懂,于是摸了摸司意的然后头喝了口果汁把杯子还给她就走了。
颜辞去桌上拿了一堆酒坐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发呆,她只想静静,让自己理清思绪再去见爻,但喝了几杯越来越上瘾大有种借酒消愁的意思。
那件事发生在颜家年末的家庭酒会上。
酒会邀请了司家等商界人士,与大部分公司的年会一样回顾过去展望未来,列举一长串的合作品牌,成熟项目之类的,不过熟人更多,有谈商的但更多是谈感情的。
吃晚饭时颜辞路过司家那桌礼貌的与长辈问好却被调笑了,大家都知道颜辞与司烨的事每年都要拿来说道一通,颜辞很烦。
“司烨呢?”颜辞问。
“你找我哥?”司意那时才12岁,扎着双马尾大眼睛长睫毛非常可爱,眉眼间与司烨有两分相似,一个照面她感觉颜辞好像喝多了便把拿着的果汁塞进了颜辞手中。
“嗯,有点事要问他。”颜辞心里有事兴致不高不想多说。
那人起身理了理衣服对爻说,“如果你有需要也随时可以来找我。”然后云淡风轻的跟颜辞打了个招呼,“呦~颜家大小姐,晚上好。”
“乐扬?”颜辞脸色阴沉的看着他,“我的人你也敢动?”
“这就不对了。”被称为乐扬的人笑起来,“人又不是物品,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敢不敢的?”他晃了晃酒杯路过颜辞时在她耳边道,“味道不错?”然后舔了舔唇走掉了。
他拉住就要离开的男人道,“我选择第二条。”然后贴上了他的唇,乐扬意外,笑着跨坐在爻身上,“我很乐意帮你这次…”
果不其然,身后很快传来了颜辞的声音。
“你们………”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几分钟前还历历在目,爻是不会轻易让人近身的,颜辞一时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而她要是现在认清了自己,”那人手指一点点顺着衣服下摆的扣子摸到爻的胸前,“那你就永远别想得到她了…”那人在爻耳边道,“你选择那条路呢?”
“管你什么事?”爻转头,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刚才心底那一丝不可告人的奢望被这人说破并且摆在面前让他烦躁。
“因为我不介意多给你个选项,”那人露出微笑,把杯沿的一边抵在爻唇上,“选择我。”
是不是,自己可以奢望下与她的关系再近一点,并不只是......
"呵,别自欺欺人了。"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然后一个人端着酒杯坐在了他身边,“还没死心吗?”
爻皱眉,这人是“暮色”的首席s,乐扬。
颜辞15岁时已经产生了与一般女孩子不太一样的气质,并且早熟。“暮色”的客人很多,其中不乏权贵,她在母亲身边太早接触了人内心的欲望,看多了各种主奴关系她觉得也不过如此,情窦初开的少女更想有个正常一点的恋情,比如与爻。这个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照顾她,陪伴她事事都顺从她的人。
但什么是正常呢?少女不知道,她只是做什么都想要爻陪着,喜欢黏在他身边,看不到他时她就很想他。
因为爻与那些有sm需求来“暮色”的客户是不一样的。
“......”“......”
“那个......”颜辞突然脸红了,这才从爻身上下来,“咳,我...我先回去了....嗯.....”颜辞逃命似的跑了。
“......”爻抬头看着天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但正是性欲旺盛的年纪,他捂着脸越想让自己冷静越能想到刚才颜辞坐在他腿上吻他的画面,他能感受到颜辞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单纯的想吻自己,正因为这样他才无法平静。
颜家酒会上的酒都是上好的白酒口感纯正度数不低,刚才那杯爻刚喝完感觉有点晕,嗓子火辣辣的疼,他被颜辞一路拽到颜家庄后门的花园中。
“小姐?”爻不确定颜辞的状态试探着问,“您......”“好辣!!”颜辞嘶嘶的吸着气然后把爻按在椅子上自己跨坐上他的腿就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唔!”爻睁大眼睛,颜辞抬手捂着他的眼用舌头舔着他的唇然后撬开他的嘴逗弄着他的舌头,爻的回应少的可怜颜辞已经习以为常,待嘴中那辛辣的感觉过去才放开爻,“我怎么记得上次喝的不是这个味?”
颜辞接过酒杯拿在手里抵上爻的唇,“谁说代喝了,爻,喂我。”
爻愣了下但还是把整杯酒都倒进嘴里,反正自己都喝了只要有他在那人也没法再难为颜辞,最后一口酒还没咽下喉咙时颜辞一把拽过爻的领带让他低头,她踮脚吻上爻的唇撬开他的齿把那口还没咽下的酒顺着两人的口齿夺过来喝了下去。
司家有几个人开始吹口哨,起哄,气氛瞬间热烈,还有说再来一次的人。
“闭嘴。”颜母瞪了爻一眼然后看向颜辞,“我教你的时候说了什么。”
“……”颜辞低着头喃喃的说,“sm…是让人享受快乐的…”
门锁打开时先看到的是满身血迹的爻,然后是抱膝坐在墙角的少女。
“爻!”司烨一惊,赶紧去把爻放下来,爻的手腕上被勒出两道血痕,后背都是血司烨无从下手,到处都是红肿青紫和带着血丝的鞭痕,有两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流血,爻还有些意识没有完全晕过去,强撑着推开司烨,“我……没事……”
“你这叫没事?别乱动!我叫车,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止血的东西吗?”司烨按着他掏出手机。
他在那左思右想都觉得俩人估计都喝多了,这俩醉鬼在一起不会出什么事吧?
在调教室里翻云覆雨?
不不不……司烨摇头,颜辞从来对自己没好脸色就算了,爻刚才的脸色也少有阴沉,好像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还让自己不要管。
一鞭比一鞭狠,一鞭比一鞭不留情的落下,调教室里安静的只有一次次挥舞藤鞭的声音。
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虐。
竹鞭、藤条打断了好几根,爻的唇都要被咬烂,疼到极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即使他知道颜辞是因为自己戳破了她心底深藏的另一面导致她恼羞成怒,发泄不满,但仍旧无法控制一腔爱意。
“颜辞啊,15岁在古代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司烨对你这么深情你就不考虑一下他吗。”司家某个长辈又例行提醒众人这件事,这桌马上开始起哄,司烨装作痛心疾首在一边开始了他的表演,“是啊,颜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我这么诚心的份上.....”
“大清已经亡了。”颜辞看着司烨冷着脸轻哼,往年也就算了,今年颜辞已经有些小心思自然不爱听这些话,转头看向那个提起话头的人道,“司六叔,与司烨的婚约几年前就已经推了,而且我心已有所属还请您以后不要再提了,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哈哈哈哈哈,好啊,颜家姑娘。”那人被颜辞不软不硬的话回怼没有生气,倒了杯白酒递给颜辞,“以茶代酒算什么,也是个大姑娘了,不如我俩喝一杯,以后就让司烨那小子自生自灭,我再不管他的亲事了。”
她没有停,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爻的气又或者只是想发泄自己的不满,直到“咔”的一声,藤条打在爻背上,断了。
爻满头冷汗微微发抖,嘴唇上已咬出血痕,但一声没吭。
“满意了?”颜辞扔掉断掉的藤条,手也在颤抖,酒劲上来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随我处置?”颜辞皱眉,“理由呢?”
“需要理由吗?”爻说。
爻的反问让颜辞呆住,随后心底的火气借着酒劲儿从心底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好似戳到了她一直忽略的某一点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莫名其妙。”司烨接住酒瓶,今晚这俩人都不正常,他看了看空酒瓶,然后发现颜辞坐着的脚边还有四五个空酒瓶。
颜辞酒量这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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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说话就别说了。”颜辞不想听他扯皮,眉头更紧,司烨不像在说谎,排除了一个,那还有什么?
头晕晕的脑袋里一片混沌。
“你是瞎?爻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司烨抢走她手里的酒瓶,“你们怎么了?”
爻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可是为什么?她不觉得爻对自己不在意,但他让自己看到是为了什么?她想不通,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司烨从楼上下来环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颜辞,“爻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去调教室?”
“……”颜辞不想理他,刚才的思绪又断掉干脆不想了,转头看了坐在旁边的司烨一眼。
“我刚看他去找爻啦,你们没有遇到嘛,”司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什么事啊问我也一样!”
“……”颜辞就一直觉得这俩人黏的奇怪,圈内同性恋也不少,难道爻是……?
“你哥他,”颜辞叹口气问,“有喜欢的人吗。”
“解释。”颜辞手握成拳看着爻。
“调教室。”爻道,“我在调教室等你。”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酒精的后劲儿让颜辞头晕加上受到刺激脑袋一跳一跳的疼,甚至有点自暴自弃想放弃控制心底暴虐的情绪,她转身没有去调教室而是去了前厅。
她刚才跑走后觉得自己大题小做,什么都做过了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于是站在门口吹了会儿冷风便折回,却看见爻拽着一个坐在他腿上的男人强吻。
她觉得事情透漏着一种诡异,但她不知道那个错位感从哪来,她想爻只要说个理由自己就相信,什么都好。
而爻只是沉默。
爻转过头皱眉不耐烦的推开他的酒杯,“不必。”
“那真可惜。”乐扬不恼,他把杯沿转到自己面前吻了下,“我以为这是个好时机。”
爻的眉头越皱越紧,许是酒劲作祟,他看着远处颜辞似要折回的身影,压在心底多年的情感似乎决了堤,突然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那人喝了口酒慢悠悠的继续道,“她谁也不爱,她只喜欢被爱的感觉。”他晃了晃酒杯,侧身一边说手一边摸上爻的腰,“她现在还没意识到但如果你跨出这一步…等到她分清了自己的感情…你们会怎么样呢?”
“不用你来告诉我。”爻扯开他的手不悦道。
“你知道的吧,”那人靠近爻的脸丝毫不在意爻的威胁,“因为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会痛恨当初自私的自己,但因为愧疚她即使不爱你也不会拒绝你……”那人眯了眯眼,“其实想想也不错不是吗?”
颜辞每年假期都在“暮色”打工,过了那个好奇心的年纪她逐渐觉得索然无味,只不过是把学到的东西用在不同人身上,观察他们的承受能力和喜好来进行下一步,所有人给她的感觉都差不多,除了爻。
无论是拿爻练手也好还是兴致来了在某些地方进行一场即兴的sm,爻的顺从与眼中读不懂的情绪总让颜辞兴致高昂,即便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少女想大概这就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