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琳立刻说:叔叔,我妹妹咳嗽,不能闻到烟味儿。
男人不理,吸了一大口,故意吐出烟圈。
符琳大声咳嗽,将口水喷到他脸上。
阳阳。
哦,他挺可爱的。符琳露出笑容,望着正前方,师傅,没过多远就到p县了吧?
还有很久呢。司机回答。
中途,车子停在休息站,那女人指了指窗外,司机点点头,后座的男人陪同她一起下车,去超市买了三明治和面包。
吃完,车子又开动了。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和符琳闲聊着,女人抱着孩子自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
符琳淡漠地看着他,里莎将脸扭到一边。
利刃挥下,夕阳余晖下的天空中久久回荡着惨叫。
司机满眼惊恐,双手放在面前,向她求饶。
放了我吧小丫头,我上有老下有小,这女孩确实是我从城里骗来的,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们对她也不赖,你看,她要吃的穿的都不缺,我罪大恶极,我马上就放她走,你们一起走,我去自首,好不好。
符琳扯开他的裤子,人家那么年轻,被你拐来生孩子,便宜你了糟老头子,今天我不杀你,但我要你身上一样东西。
里莎想起什么,拿出包里的纸和笔,写下什么,然后递到女人面前,女人看了看,拿起笔也写了几个字,歪歪扭扭,不过依稀可辨
救命,他们坏人。
里莎同情地望着她,想让她再写一些,女人握着笔,皱着眉划了半天,什么也写不出来。
里莎忍着疼痛站起来,牵着她的手带她到车后座,指着那个满身血窟窿的男人,又指了指她怀里的孩子,女人看着她的脸,试图猜测她的意思。
里莎又带她站在司机面前,同样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小宝宝。
里莎用手拼命比划着,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符琳走近了,把刀子藏在身后,生怕吓到她。
别怕,你和我说实话,你认不认识他们?
女人仍然一脸困惑。
司机从车里爬出来,浑身是血。
别杀我,求求你我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对你们起歹心
符琳冷漠地望着他边哭边求饶的狼狈样子,一把揪出副驾那个女人,她脸上的表情很慌乱,也很迷茫。
符琳力气终敌不过男人,眼见着刀就要被抢去,里莎慌里慌张,也扑上去,又是扯头发又是抠眼睛,司机被她的尖指甲抠出了血,呜哇乱叫。
符琳趁机又刺了几刀,车子这时迎面撞上一颗大树,车里几个人同时震动,碎玻璃落在他们身上。
孩子吓得大哭:哇哇
符琳顾不得疼痛,趁司机弯腰之时另一手拿起那把有些钝了的刀,狠狠向他后背捅去
哇啊
第一刀刺到骨头,很硬,插进去很浅。
副驾的女人恍若未闻,仍然悉心逗着孩子玩。
司机一转方向盘,继续在公路上行驶。
两个小时内带我们到x市否则就杀了你!
男人咧着嘴破口大骂,朝她们挥舞着尖刀,符琳按着他手腕抵在椅背上,两人力量较着劲,符琳指关节都发白了,另一手敏捷地用力抽出,鲜血如注四溅。
里莎的半边脸都喷上了血,滚烫滚烫的。
呃男人痛苦地捂着肚子抵在窗边。
里莎枕着她的肩,车子有些颠簸,她意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恍惚,断断续续的听见车里人的谈话。
你们两个人去x市干嘛呀。
探亲戚。符琳说。
别乱动,你们两个。男人从车底拿出一把刀,刀尖锋利,在两人眼前晃了晃,然后架在符琳的脖子上。
里莎脸都吓白了。
别乱来,求求你们
谁跟你开玩笑。司机吼着,小崽子,你们不是第一个了,给我老实点。
符琳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你们。
男人点燃了烟,笑容扭曲,那些男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女人,你们就呆在地窖里生孩子,直到老死吧。
她很怕生。
为什么?
前方是红灯,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双臂搭在方向盘上,视线阴冷:臭丫头片子,再多问一句把你舌头割了。
符琳笑得很灿烂:小宝宝和叔叔长得不太像呢。
男人想要发火,转头看见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只低低的骂了一句。
姐姐是害羞吗,为什么不和我讲话呢?
车子驶出红海路,在海滨大道上向右拐,两侧的楼房逐渐变成陌生而荒芜的一片野地,零星有几栋低矮的平房。
符琳心中忐忑,其中又夹着一丝兴奋,她很难忽视这种奇妙的感觉,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缘由。
她缠着副驾的女人说话,姐姐是哪里人?多大了?
司机在她俩身上扫了一眼,说:得加钱。
可以。符琳说着就打开车门,自己先坐进去,然后扶着里莎进来。
后座上的男人估摸着三十岁出头,目光在符琳身上停留了片刻,大约是在猜测她的性别。
咳咳,你快熄了,这味道,咳,真受不了,我有肺病。
男人不耐烦,抽了两口就把烟噙灭了,顺手扔到路上。
符琳注意着路线,同时余光不经意打探副驾上的女人,她抓着小孩的手,在空中晃了晃,发出嗯,嗯的声音,像是哄孩子玩。
你很熟悉路?旁边的男人问。
熟一点。
男人明显有点讶异,默不作声,打开一丝窗户,点燃一支烟。
符琳心里好奇,于是趁机便问:哎,姐姐,你家孩子多大了?
女人动都没动,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替她回答:刚满一岁。
叫什么名字呀?符琳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女人的后脑勺。
符琳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
别,别
司机知道她的意思,抖动着身体连连后退。
我看她智力不太正常。符琳眯着眼睛,转身到司机面前,蹲下身,用刀比划了两下:这老婆是你拐来的?还是偷来的?说!
司机挣扎着要说话,符琳打断道:反正无论是哪个,你都不是好人。
杀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反正我现在身上好几条人命了,还怕什么。
半晌,女人缓缓走到司机面前,将怀里的小孩向他靠了靠。
里莎明白了。
这孩子可能是她和这老头子生的。
车里车外,充斥着浓浓的汽油味、血腥味。
里莎忍住呕吐的欲望,扶着符琳的裤脚蹲在地上,符琳,她好像是个哑巴。
符琳揉了揉太阳穴。
哦,亲戚在那么远的地方住。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两个小姑娘出行在外,要多留心呀。
符琳咽了咽唾沫,没有否认。
里莎也跑下来。
你是不是他们拐来的?
女人看着司机身上那些血,吓得呜呜大叫,完全听不见符琳问什么。
车子冒了烟,里莎的头撞在车顶,一时间眼前直冒星星。
符琳的额头也被磕得青紫,漂亮的脸上都是血痕,狼狈得很。
她喘着粗气,一脚踹开破碎的车门,踩在柔软的青草地上。
符琳立马拔出,司机抬起头,粗壮的手臂如牛一般,去夺她手中的刀,两人一时间扭打在一起。
车子无人驾驶,在公路横冲直撞。
啊救命啊里莎拼命敲打着车窗。
司机望着后视镜里,男人痛苦地大叫,骂着脏话,不一会儿就翻个白眼倒在椅背上。
不过是两个女孩,他有自信不会被制服,司机使力扭断符琳的手腕,刀掉了下去,符琳大叫一声,两人同时低头在车里捡刀。
到处都是血。
司机反应过来,嘴里大骂着,正要急速刹车,符琳动作飞快,又砍了男人几刀,夺过他手里的尖刀,冰冷的刀尖逼着司机的喉咙。
不许停!女孩厉声喝道。
里莎捂着头。
我们会服从你们的,你们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听话就好。
车子缓缓驶动,两个男人笑着,松懈了一会儿,突然一把尖刀刺入男人腹中,男人还没反应过来,里莎尖叫:啊
女人生完孩子,就没用了,他们会扔到村里让你被所有男人奸。
里莎被烟味儿熏醒,一睁开眼,就感觉到车里的气氛不对,她对符琳问了句:怎么了?
符琳没理她,从包里拿出汽水给她喝。
符琳噤了声。
男人也变了脸:别多废话,开到荒村野岭,就把她俩卖了,这个年纪多半是雏,能买个好价。
别开玩笑。
符琳向前探了探身子,把手搭在女人肩上,女人很疑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男人立刻按住她手臂,动作很粗鲁:哎,你干嘛。
符琳收回手,皱着眉:我只是想和姐姐说句话。
女人理也不理她。每句话都是司机帮忙回答,旁边的男人很不耐烦,嫌她话多。
你和她是两口子吗?符琳转过来问年轻一些的男人。
后者明显一愣,呃,对。
车子开动,一路上,里莎有点咳嗽,符琳拧开汽水给她喝。
我眯一会儿。里莎轻声说。
嗯。符琳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靠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