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鸪白有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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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红尘明日花 不似往昔稚良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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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会是走错了,心里不安地想。

她捏着鼻子,鼓足勇气上前去叩门,没一会儿打开,出现的这人可把她吓了一跳。准确的是,就不想人。

呼······呼······小娘子,找,找谁呀······

这日,艳娘火急火燎地唤了宝莺来,支了个活儿给她。

什么?得出坊去别人府上?

艳娘看着自己手上的红亮丹蔻,懒洋洋地嗯了声。宝莺有些诧异,先前是从未听说,这琳琅坊中的春姐,得去人家府上行事的。

宝莺这名气,确确实实是打出去了,不到半年,手下已经有六位挂名客人,比她这个在琳琅楼都混了五年的老人都还要多一名。

更来气的是,这最常来找宝莺的廖行,原来就是喜荷的常客!自己费劲了心里都没法让这男人挂名,就跟着新来的宝莺过了一次,就心甘情愿的以后都只来找她?

怎么能让人不来气!

你说说这人拧巴的。大老爷们儿,明明自己憋成那个样子······其实他这么抵触,且迄今没用碰过女人的原因,这些衙门中的同僚也略知一二,隐约是听说伍韬生母就是红尘妓子,而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故此长大后选择了这么正派的行当,别说去烟柳之地寻欢了,就是酒都很少沾。

唉,命运半点不由人哟。

再说回这宝莺。自从是做了第一位客人,往后所有都顺理成章起来。平均两三日就会有人点,有时候哄得买春的人开心了,还会收到多些赏钱。这些碎银不走琳琅楼的大堂管事,艳娘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不出半月,总算是能攒了笔小积蓄,添置了几套时兴纹样的衣裳肚兜,甚至也换了些自己小屋中的家什,日子看着比以前舒坦许多。

曾经杀过那么多猪,只需一刀捅入动脉处,剩下的就让仔猪挣扎,越是挣扎激动,死的越快。怕是他咽气的前一刻都想不到,自己会这么死去罢。

就跟那些畜生一般,赤条条,白花花。

她看见地上的人不再动弹,这才是回过神。不知道是什么激励了她,或者是终于将这不满倾泻出来。这么些日子的遭遇;那可恨的一步步堕落,缠恋贪欢的本性;或者是那解不开的谜底,面具下的如炬眸瞳;缭乱的酒醉金迷,红帐香暖······

放开我!放开我!来人啊!!!!!!她扯着嗓子叫,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这屠夫。万幸这屠夫虽是壮实,但一身肥膘力气却不大,宝莺一番挣脱,还是逃离了这桎梏。

啊啊!美娘子莫走!莫走!我有钱······

宝莺摔在地上,这屠户急的也是满头大汗,抓着她的脚又要扑过去。焦急如焚的此刻,宝莺摸到身边尖锐的一把剔骨刀,全力刺向了他的肚子!

原来如此!宝莺这才是恍然大悟,怎么说自己一个新来的姐儿,真的有这样油水多的客人会轮得到她接?不就是存了作歹陷害她的心思!

脑海中浮现了喜荷那清纯又毒恶的脸,让她火冒三丈,更是气恼。

男人搂抱着她,那甜蜜的女子香气令他头晕目眩,喘息也越发之重。宝莺手脚并用,却也挣脱不得,任由他把自己连扛带抱地带到了后院。

这胖子眼睛放了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熏黄的歪牙,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道:哦哦,是这样,那你同我过来罢······

本就窄小的门,男人慢腾腾地侧身子,让了条缝给宝莺。她挤出一抹尴尬笑容,福了福身子进去。嘭地被用力关上,男人拖拉着脚步,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更令人发麻地,便是这院子中别致的景象:地上一片又一片的半干血渍,还有些分不清是泥还是什么东西的污渍堆成小垛,大概就是这恶臭的来源。

没事······就是天气热了,太阳晒得眼花······

陈立看透一切地嘿嘿笑着,吩咐其他手下守好门,搂着伍韬的肩膀就往里走:你就实话实说吧,到底是天气热,还是想姑娘了?

伍韬不答,这拧巴的样子表明了一切。

这人快有四个宝莺这么肥硕,小眼大鼻厚唇,两颊的赘肉膨出,都快要看不见脖子。更别说他那大肚子,比怀胎十月的夫人还要壮观些。同时他身上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甚至恍惚间还能看到蝇虫在这人身边飞舞环绕着。

她撇过头去,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呕出来,又觉得这人色眯眯地盯着自己。

我······我是来寻胡哥的。

这客嘛,原本也轮不到你。不过我可同你说,这人油水可不一般······

也就是听见这样的话,终于才是跟应允下来。磨磨蹭蹭地回到屋子里洗漱打扮好,就按照艳娘给的地址去了。

大概是在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偏僻角落,都还未走进,就在百米之外闻到那院中传来的古怪叫声,以及腥臊浓重的臭味。

喜荷的老仆洪婶站在旁边,将这妒火中烧的主人都看在眼里,眼睛滴溜儿一转,想了个恶毒主意,凑到耳边,两个人嘀嘀咕咕起来。

行,就按照你这么说的办!喜荷听罢,这甜美小脸高兴得扭曲,还带着几分恶狠的凌厉。

看你这回怎么着吧。她心里痛快地想,可玩不死你的!

白婶也跟着尝了甜头,乐乐呵呵,越发尽心服侍。自己主子在琳琅楼能够站住脚跟,那这个跟着做仆的也能更有面,渐渐地,平日干活走动时也有了傲色。

有些人就很不高兴了,比如那喜荷,恨不得就将这宝莺撕成两半。

她远远地看着那白婶眉飞色舞,走路带风地跟其他屋的婶子炫耀自己的主人,别提心里多记恨了。

该死的怎么会是可怜的她?该是这些作恶之人才是!他们才应该下地狱,下地狱!

宝莺嘶吼着,又重新捡起地上的刀,扑到那尸首上,拼命地一刀又一刀捅着,直到视线模糊。

人世本就污浊。呜呼。

白胖的猪哄挤着,她只觉得得耳边嗡嗡响,听不到其他声音。男人静静矗立着,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头看自己肚子下那不算大,但是血河汹涌决堤的伤处,像是只漏了的水带。眼睛一翻,松开了手,倒在地上。

她连忙爬起来,丢掉手上的锐器,颤抖着后退。

救······救我······屠夫无力地说完这最后一句,眼目绝瞪,盯着宝莺,看这个浑身浴了红艳的娇娘,阖上眼死去。

越是往里走,越是觉得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浓郁。直到来到这来源之处,面前一个个宽大的铁笼,看清楚笼中所为何物,让她差点没有晕过去。

原来这肮脏丑陋的胖男人,竟是一名屠户!笼子里一头又一头的,是白乎乎胖滚滚的猪彘!

先前外院地上,那满地狼藉的血渍,还有古怪的叫声和恶臭,想来就是男人宰了猪残留的碎脏。

她本能地后退了几步,结果正巧是撞到这人身上:我,我似乎是来错地方了······宝莺连忙道歉,正打算是落荒而逃,谁知这胖男子一把抱住了她。

嘿······嘿嘿,没来错的,我就是那你要找的胡哥······就是我点的姐儿······

是,是喜荷儿让你来的不?我还以为这回也是她······

啧啧,你看看你这样子。要不这么地吧,明日休沐,你跟兄弟我去找找乐子?

找什么乐子?去什么地方找乐子?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了。

伍韬抖开了肩膀上的手,眉毛皱了起来,摇了摇头,低着头走开,继续值勤去。陈立瞧他那样子,也觉得无奈,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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